鲛慎不答话，只是看着她冷笑。

在高阶修士的参与下，战阵几乎是压倒性得结束了。

确保没有一点残留的魔怨之后，鲛情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战后事宜，毫不客气地对周围观望的其他势力下了逐客令。

之前事发突然，一直顾着内乱，才没有管那些不识好歹的势力，却让他们看了一场好戏，这对鲛人族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鲛情记住了他们的气息，等她处理好眼前事之后她必定亲自登门造访。

许昕凝帮助长老挽救形势之后就率先来到了鲛人群交战的地方，一直不曾停歇地使用潮吟汐光为他们增强力量与疗伤，因此除了因为感染被斩杀的叛徒之外，鲛人族群并没有较大的伤亡。

到尘埃落定之后，她又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催动潮吟汐光，净化了这片海域的海水，总算不再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了。

其他长老都去收拾战场了，留下许昕凝三人还在沉魂渊旁。

鲛慎与粼风都被水链捆住，封印了浑身灵力，不能动弹。但她面无表情，好似被捆的人不是她一样，对于鲛情的问话一字不搭。

鲛情当着鲛慎的面一掌拍碎了粼风的头，鲛慎瞬间目眦欲裂，失去了淡定，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许昕凝看她越骂越难听，用灵力封住了她的嘴巴。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许昕凝，她可是化神期修士，怎么会被一个小小元婴封住，许昕凝也不解释，耸了耸肩，“你太吵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鲛情便先将人带回去，一路上一言不发，目光直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海圣城，鲛情转头对鲛浔舟说：“五叔，辛苦你了，其他人我不放心，只能请您先帮我处理一下了。”

鲛浔舟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鲛慎叫给她后便离开了。

本想离开的许昕凝看了眼鲛情的脸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无奈地跟着鲛情一路来到了被鲛璃渊镇压的洞口。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巨大的地洞上黑沉沉的一片，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团漂浮在上方正中间，光团附近围绕着颜色不一的小光团，这些光团由小到大，首尾相接，静静旋转。

鲛情将鲛慎粗暴得扔在地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指着最中间的光团，声音压抑，“那是我的母亲，也是你喊了两百年母亲的人。”

手指下滑，指着除了白光团第二大的紫红色光团，“那个，是你从未见面的真正母亲。”

鲛慎瞳孔猛然一缩，鲛情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手指慢慢滑动，依次介绍，“那是小时候最照顾你的九叔，只偏心你的堂姐，会陪我们一起闹的大姐，每天被你烦的二哥，只会骂我们笨蛋的三哥……”

她猛的将手中头发甩开，鲛慎因为惯性扑倒在地，面颊狠狠摩擦在爬满海螺的礁石上。

许昕凝在一旁有些尴尬，她连忙解开了鲛慎的锁定，使她能够继续讲话。

鲛情不知不觉中已幻化了双腿，她在鲛慎面前蹲下，“我们同一天破壳，本不分前后，你说要当姐姐保护我，所以你便成了我最亲近的六姐姐。”

“母亲从未亏待过你，一直将你视如己出，甚至已内定你为下一任鲛人王，只待你修为达到渡劫期她就会传位。可你呢，你到底有没有心！”

鲛慎努力抬起头离开地面，“那是她做贼心虚，对我好不过是补偿罢了，王位本就应该是我的。”

鲛情抚摸她头发的手渐渐往下覆盖在了脖子上，“我最后问你，你还是我姐姐吗？”

鲛慎双目赤红，“当你姐姐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怎么弄死你！”

鲛情双唇动了动，却觉得心中似有一把尖刃，一下一下地将她的心扎得稀碎。她闭上眼，手指缓缓紧缩。

“鲛情，你就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废物，整天就知道跳你那个破舞求人夸奖，跟你同一天破壳我都嫌恶心！我明明什么都比你优秀，凭什么她们都纵容你却对我那么严格……呃。”

紧缩的手使鲛慎的脸越来越红，神色狰狞双目突出，强烈的窒息使她不能再继续往下说，但她依旧恨恨地盯着鲛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最好……完全杀了我，哪怕……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过……你……”

气息一断，鲛慎的元神就已离体，猛然向鲛情冲去，四周的灵力突然暴动，她要自爆元神。

许昕凝一惊，连忙祭出噬灵鼎强行将她的元神扯了进去。

就让她进去跟玄玉做个伴吧。

鲛慎一死，鲛情便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刚才鲛慎元神自爆她都没有反应。

许昕凝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刚刚她才知道那些光团竟都是鲛情的至亲。

“情儿。”

鲛情机械性转头看向许昕凝，眼神有些许空洞。

许昕凝踮起脚，摸了摸她的头，“刚才的祭祀舞，很好看。”

鲛情突然扑倒许昕凝身上，因为实力悬殊的原因许昕凝被迫坐在了地上，鲛情便顺势跪倒，将头埋在她颈肩处放声大哭。

迟疑了一下，许昕凝抬手顺着她背后垂散的头发一下一下地轻抚，无声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