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妍看着那条她想要拍给庄明玉的项链,突然觉得好讽刺。
他在拍卖会上不停和她抬价,铁了心不让她拍到,询问孟桃是否漂亮,摆明了就是想拍来送给她。
现在却跑来这里说,这是她的东西,搞不搞笑啊?
她的视线落在另一个箱子上,小林赶紧把那个箱子也打开。
果不其然,里面是她想拍的第二条项链。
她看着那两条项链,突然笑出声,抬眸看向江知予,眼底都是厌恶和讽刺。
“这两条项链什么时候是我的了?这不是江总您亲自拍下来送给女朋友的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的主人应该姓孟。”
江知予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厌恶,那情绪就像蝎子的尾钩,刺得他心潮翻涌。
在阳光正盛的下午,他居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冷意。
他蹙蹙眉,喉结滚动间说:“我不知道这是给阿姨的生日礼物,那天我……”
“什么意思?”陶景妍打断他,眸色更冷,“用来送给你女朋友的东西,你想用来送给我妈?”
“江知予,你在侮辱我,还是侮辱我妈?”她想了想,了然,“嫌那两年侮辱得不够,现在还想继续是吗?”
“你侮辱我一个人不够,还得搭上我的家人是吗?”
面前这个人依旧拥有一副好皮囊,她很爱他,交往的那一年里,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她感受过很多快乐。
但现在她又无比清晰地知道,那些快乐都是假的,那是他透过她的皮囊,给另一个人的情绪。
于是,每每想到曾经,她都会觉得恐惧,恶心,害怕。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这段感情里,好像缺乏安全感。
比如他在最情浓的时刻,都没有对她说过喜欢和爱。
这些话或许不是必须,但一想到他不曾开口的原因,她就会感到一种剧烈的后怕——她不曾被人坚定地选择过,爱过。
如今他还要拿着拍给别人的东西来侮辱她?
“不是!”江知予十分错愕,“你怎么会那么想?我从来没那么想过,这两条项链本来就是拍给你的。”
陶景妍弯起唇角:“那天我就坐在你们俩人身后,听得见你们在说什么。你猜我信不信?”
江知予咬牙:“那是因为你和姓陆的先勾搭在一起!”
“我现在单身,我和谁勾搭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同样的,你和谁在一起,也和我没关系。离开这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说完,往庄园内走。
江知予还想追上去,被保镖拦住:“江先生,这里是陶家,希望你离开。”
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没有回过一次头,江知予只觉得心肺被抓挠,闷窒不已。
又因为生平第一次被保镖拦住,怒气不断上涨,好半晌,才转身回到车上,“砰”一声关上车门。
御景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少,他路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摆件,欢迎主人回家的彼得兔,一大面礼物墙,回到卧室,打开衣帽间,将两条项链放进新的首饰岛台。
他站在岛台前,盯着那两条价值上亿的项链,发呆。
她在这边住的时间很长,饰品越来越多,之前说要做一个新的岛台。
现在,新的岛台做好了,却没有新的首饰进来。
江知予拧眉,觉得那两条项链放在新的岛台里未免太孤单,于是将他的领带全部转移到新岛台里陪着那两条项链。
转移领带的时候,他克制不住地想起陶景妍那句话:你猜我信不信?
他习惯了讥讽,习惯了反驳,习惯了总是刺最亲近的人,习惯了将真心裹藏在嘴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