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种她活在现在,或者未来,而他还在过去徘徊的错觉。
她自然不希望江知予长久地活在过去,大家都在往前走,他也应该去寻找下一段感情,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样,时时刻刻粘着她。
他的眼睛被墨镜挡住,但她依旧和他对视,唇瓣抿着,双眼漆黑而犀利。
江知予看着那样冷静的,甚至带着微微厌烦的眼神,喉间一阵酸涩。
他庆幸自己现在戴着墨镜,没让她看见眼底的失落,喉结咽动一下,才说:“不是故意出现的,椅子快砸到你了,很疼,会受伤。”
心尖突然传来一阵酸胀的钝痛,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因为她曾经感受过。
在一起的时候他工作很忙,有时候为了换取尽可能多的相处时间,会连轴转。
回家后给她打电话,说了不到两分钟就能睡着,眼底挂着青黑。又会在某一刻突然醒过来,装得若无其事的和她聊天,然后又睡着。
总之就是不愿意挂电话,想和她多说话。
有一次更过分,好不容易抱着她想做坏事了,亲着亲着就靠着她肩头睡过去。
她觉得好笑,去捏他的脸,小声叫他名字。
他短暂醒过来,又迷迷糊糊去亲她脖子,双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边亲边嘟囔:“没电了,明天再做坏事……”
她在他怀里转个身,搂着他的腰,轻拍他的后背,亲亲他的嘴角:“好,快睡吧,江国宝。”
那时候她是真的觉得,江知予在很认真的喜欢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她,装不下第二个人。
后来的后来,她也得到答案,她的直觉没有错,她感受到的真心不是假的。
但是过去之所以能成为过去,是因为当时的主人公已经放下,坚定地不带任何缅怀的往前走了。
“砸到哪儿了?有没有伤到头?”陶景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他。
“肩背。”她问,他就认真回答,“椅子腿碰到后脑了,有点晕。”
陶景妍拧眉,砸到头可不是小事:“低头,我看看。”
江知予乖乖低头,陶景妍朝他后脑看,又用手摸了摸,听到面前人陡然滞住的呼吸,动作放轻了些。
他的后脑靠脖颈的地方起了一个包,但还好没有流血。
陶景妍收回手,退开一步:“这儿没你的事,去医院处理一下后脑和背上的伤。”
江知予想说,我等你们解决完再走,但还来不及说话,只是抬头的一瞬,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视线内所有的东西都在扭曲,变形,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他在那个巨大的旋涡中,踉跄一步,膝盖一软,就要栽倒。
陶景妍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双手搂住他。
一个大男人的重量沉甸甸压在她身上,她自然撑不住,被江知予压得跪在地上,他就靠在她怀里,下巴放在她肩头。
那人呼吸有点急,头靠在她肩上,墨镜被蹭开一点。
陶景妍被这突然而至的变化惊到,抱着他问:“江知予,你怎么回事?”
江知予重重呼吸两口,手垂在她身侧,断续道:“就是……有点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