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面,互相打了招呼。
卫让指了指马车笑道:“不知哥哥何时出兵?”
自从去了一趟京师,二人关系处得不错,所以谈话也就不用那么拘礼。
“不知贤弟可凑够军饷了?”方选也半开玩笑道。
卫让却催马过来,苦笑着低声道:“不瞒哥哥,家中现金、现银着实不多,只凑了二十五万,我这就送去乌山钱庄。另外十五万,还请再容家父几日时间,只需典当一些金珠宝玉,便能凑足。”
方选哈哈一笑道:“倒也不急于一时,调运粮草还需几日,最晚再过三日,我便会带兵出发。”
他倒也并非是客气话,军事部署是早就定好的,就算卫家少给钱或者干脆不给钱,到了既定时间,方选都得出兵。
唯一的区别就是,奋威郡打下琢郡后,是占为己有,还是迎卫伯回去。主动权完全在方选手里,所以他压根不怕卫伯出尔反尔,甚至他希望卫伯赖账,这样就有足够的理由吞并琢郡。
所以现在着急的反倒是卫伯,他必须尽快把钱凑齐,那样才有资格让方选遵守约定。
对此二人心知肚明,所以卫让这才急着向方选解释,已经在典当宝物凑钱。
方选也没必要催促,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和对方分别。
催马往城外走时,路过周家开设的典当铺,果然见到卫伯的随从正在堂上,似乎在和掌柜讨价还价。
“哎……”方选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卫伯祖上十几代人,都在琢郡当土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忘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人心。
但凡他稍微得一点民心,在夏军来犯时,拿个几十万家资出来,赏赐士卒,招募死士,琢郡又如何能失。
正因为卫伯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所以看情况不对就溜了。
结果就是祖辈在琢郡经营的一切都被夏军一扫而空,几十万的军饷却照样要花,只是已经没有可供他驱使的军队,只能低声下气求别人办事。
“希望你再回去的时候,能够记住教训吧。”方选摇摇头,领着队伍出城。
到达竹尾村时,就见早有一大群人等候,除了跟随范大进京的那些女眷,范家人基本到齐,加上村长和里长率领的乡民,都来欢迎方选,甚至还都带了礼物。
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蔬菜、瓜果,以及一些家禽和鸡蛋等物,却也着实体现了村民的热情。
自从方选主政以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老百姓是懂得感恩的,得知范瑾回来省亲,就自发组织前来迎接了。
“多谢各位乡亲。”方选见村民们热情难当,于是将礼物收下,又取了一些银两,以喜钱的名义赏给众人。
之后走进范家小院,拜见了范瑾的亲生父母,奉上礼物。
又命人将带来的几车肉菜卸下,由士兵们在门口埋锅生火,请全村的人吃席。
范家人本住范家村,离竹尾村十多里路,后来因为方选跟周家打粮食价格战,范文怀赚了不少银子,就给了范瑾父母一些,后者便来到竹尾村买宅置地。
现在两个村子的人都到场了,好在此行带的食物足够,让所有人美美吃了一顿。
酒席持续了一下午,直至掌灯时分,范家人收拾屋子,要留二人过夜。
方选急忙推脱,说城中还有公务,不能耽搁。
眼见如此,范家人也不好强留,双方辞别,方选领着众人返回黄土城。
进城时,时候已经不早,本想着昨夜没睡好,此刻应该回去尽早歇息。
结果才到侯府门口,就见院内灯火通明,一众下人丫鬟们正在布置,显然是给刘仲达新婚准备的。
方选也懒得去管,拉着范瑾回了西苑,却见屠千秋在房内候着,穿着一身轻薄纱袍,一双大长腿若隐若现。
“又来。”方选感觉双腿有点打颤。
于是推说身体劳累,急忙洗漱完就上床睡了。
屠千秋自然不情愿,正要跟着上床,却被范瑾拉住,二人在隔间的卧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