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可我倒还有些羡慕你呢。”程萸睫毛微动,低声说,“我如今忽然觉得,他这般纵容,让我有些空落落的呢。”
陈瑰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因为怎么接都不合适,她既不好说嫂子你千万别爱上周立寒,也不好安慰说其实这是周立寒爱你的表现。
......
......
周立寒单留秦箬,自然是要和她说最近这桩舞弊案,和五年前秦箬亲爹自尽的案子了。
“正式谈某些事之前,我先问你一句。”周立寒把刚洗好的茶具又摆出来泡,“你近期任职感受如何?觉得自己还算能适应么?”
秦箬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能适应啊。感受?还行吧,就是有些官场的门门道道我实在有些参与不下,即便知道法子,也感觉难以做出。”
“那你还想继续以这个身份,混迹庙堂么?”周立寒进一步明确地问。
秦箬默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问这话的目的。
“怎么,你准备给我父亲昭雪平冤了?”她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因为之前说好的,如果真要开始昭雪此案,那便需要自己挺身而出。
“嗯,我认为如今是时机了。”周立寒直视她问,“话说你之前倒没告诉过我,你的前未婚夫也在大通试啊...甚至还跟你考了同一科。”
秦箬嗤声:“一个渣滓罢了,有什么好提的他也没见过我,只是我爹和他爹打交道定下来的而已。”
“不是啊,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可以更快有进展嘛,少很多波折猜疑。”周立寒又问,“我还好奇一件事......你们两家定亲,是在你爹走任天城盐运使期间。当年是郎家提出的亲事么?郎家提亲的动机,和你爹自尽有关系么?”
秦箬皮笑肉不笑:“何止有关系?若爹爹是在我与朗逸成亲之后,才发现朗逸他祖父利用盐务官的职便哄抬盐价、给摄政王送钱,那指不定爹爹就不会....立马写折子递上去了呢。”
那时的郎家就已经与覃家是联结的亲家了,虽然覃大夫也不会因此瞒下此事甚至参与此事,但郎家只要倒台了,覃大夫哪怕是“大义灭亲”,却仍难逃牵连。被牵连最惨的就是他唯一的女儿覃若水。
秦箬没有把话说白,但周立寒哪里想不到这个,扼腕叹息道:“也就是说,当年覃大夫发现之后,之所以那么当机立断地递折子回京,其实也恰恰是因为你与朗逸定了亲。”
还没正式结为亲家,性质就又不一样了,这时候的覃大夫若能及时地大义灭亲,就能免得自己女儿嫁进火坑,自家也不会被牵连。
“所以你突然提起姓郎的,”秦箬的思路也很快,一下就想到了,“莫非你昨晚突然弄出来的‘长公主收.贿舞弊’确有其事?而且贿.赂的就是这郎家?”
周立寒笑道:“怀疑,怀疑罢了。这不,刚刚才让陈瑰意明天上职去探探那朗逸,程萸那儿也帮忙造造势。”
“探什么?造什么势?”秦箬不解。
周立寒故作神秘:“我们效率很高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那我要怎么做?”
“你先不用做,这事儿还没那么快扣回摄政王头上来。只是,到你需要站出来的时候....可能在那之后,你就不能以这个身份做京官了。”
秦箬哦了声:“不做就不做啊,大不了我拔簪散发、重贴花黄,嫁人去了。”
周立寒啧了声:“哦?都当过京官了,你还会想嫁人待在后院啊?怎么,有心上人啦?”
“没啊,只是有个目标罢了。”秦箬瞧着她,“找个像你一样对待妻子的男人嫁了。”
周立寒愣了下,而后拍桌大笑:“那你这辈子是找不到了。”
秦箬似乎在开玩笑:“那就找你呗,反正程小姐也想和离不是?”
“别,我亏欠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我家产不够弥补的。”周立寒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