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一岁除，镇南候府很是热闹，但这跟奴隶并没有关系。

不，也是有点关系的。每逢过年过节、府内小姐生辰宴，侯府都会大摆筵席。

那些宾客们吃剩下的残羹就着米糠麦麸搅拌搅拌，对奴隶们来说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所以奴隶们每天除了挖矿以外，最大的期望就是侯府天天过节。

饭被装进泔水桶里，没有碗筷，二十个人共食一桶剩饭。

镇南候府奴隶按十二生肖，分为十二个奴隶棚，每个棚住二十个奴隶。

奴隶们的工作就是去山里挖灵石矿，挖来的灵石经由镇南候府上供到安南王府，再有安南王府送到天南国皇室，再由皇家把一部分灵石送到他们所供奉的宗门，以寻求其庇佑。另一部分，朝贡于能与宗门比肩的大皇朝。

至于奴隶们生病了，挖矿时受伤了。

能干干，不能干，低价出售或者扔到乱葬岗上去。

随着竹筒梆子被敲三响，牛九儿带着牛八和牛十一走出土屋，不多时牛八和牛十一拎着满是油污的泔水桶走了进来。

“二十，过来！”

牛九儿人未至，话先到。

狗儿不想再挨打了，那些人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打了自己一顿。

狗儿走到泔水桶前，桶里面有没吃完的鸡腿，有吃剩的鱼骨头，有菜叶子……

狗儿看着泔水桶里的饭，吞了几口口水，他太饿了，但又怕挨打。看着走进来的牛九儿，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想牛九儿一样，第一个吃。

见着牛九儿走了过来，狗儿像昨天进来时见牛十九的那个样子，跪伏在地，像个板凳一样。

“是条好狗！”

牛九儿那快二百斤的体格子一屁股坐在五十斤都不到狗儿身上。

扑通——！

狗儿直接被压趴在地上，肠胃仿佛要被挤出来一般，背上的焦肉再次渗出血来。

“真是废物！”牛九儿给了狗儿一耳刮子，就这样坐了下来。

“九爷！”牛八掏出一对很长的树枝当作筷子递给牛九儿。

牛九儿满意的将树枝接过，伸进桶里搅了搅，脸上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运气不错，桶里全都是吃剩的好货。

“用皇帝的那句话说，你二人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赏你们了！”

牛九儿用手捞起两只只咬了一口的鸡腿，扔给牛八和牛十一。

“奴才谢过皇上！”牛八、牛十一压着嗓子学着太监的腔调磕头作谢道。

“哈哈哈，免礼，免礼！”

牛九儿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自己也捞起一根鸡腿，嚼吧几下，吐出根骨头，其他人一哄而抢，最终牛四抢到了鸡骨头，他趴在地上，紧紧的将鸡骨头护住，三两下嚼的咯嘣碎，便直接下了肚。

牛九儿又捞起一根鱼骨，放进嘴中嗦了几下，这次正好扔到狗儿面前，狗儿刚抓紧手中，牛十八的脚便直接踩在他的手背上。

“狗杂种，九爷赏赐的东西，也是你能染指的！”牛十八踩的狗儿痛叫，一脚踢在狗儿的鼻梁骨上，鲜血瞬间冒出，牛十八直接将鱼骨头抢了过来，就着土和血，嚼了几下，直接咽下肚中。

牛九儿对于牛十八的话很受用，反倒是狗儿，鱼骨头没有抢到不说，鼻子被踢出血，又被牛九儿用树枝抽了几棍子。

牛九儿的饭量很大，一桶饭他一人吃了三分之一。

然后是牛八和牛十一，接着是牛十八、牛大、牛四，按照顺序，倒数第二个是牛十九，最后才到狗儿。

狗儿看着空荡荡的桶，用手在在桶里扒拉了半天才扒拉一口米糠和麦麸塞进了嘴里。

他太饿了，最后只得用泔水桶在缸里打了点水，混着油沫儿，喝了一肚子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