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组长，咱们能不能聊聊？”严思扬实在受不了，小白鼠也不能这么折腾的好吧？

“嗯，你说。”安佳盯着数据，眼都不抬一下。她心里也急得要命，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种结果的实验上，她还不如去搞点其他的研究呢。

“我觉得你这个思路不对。”严思扬对比了一下每次自己发呆的状态总结道。

“怎么不对？不是你自己说的思维波动越剧烈，越容易进入发呆状态么？”安佳也是没有了好脸色，直接将严思扬怼了回去。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的思路就对了？”严思扬也有点气不过，直接回怼了一句。

安佳倒是被问住了，她相信自己看到的数据，有精神力反应啊。虽然很微弱，自己的方法怎么就不对了呢？她觉得这个应该不是自己实验方法的问题，而是严思扬没有认真对待。

她仍坚持道：“科学能解释所有问题，数据不会撒谎！”

真是个典型的缺心眼儿，严思扬嘀咕道，然后想了想又说：“安组长，我们基地的测试和研究，有没有什么禁忌？”

严思扬顺着自己的思路想着其他方法，他确实不想再这样被折腾了。既然自己是觉醒者，那就肯定是能发散精神力的，可偏偏效果又是那么差。不管是他还是安佳，总归有一个地方出了问题，那就可以尝试其他方法。

“只要不违法，没有。”安佳也很疑惑，严思扬到底想干啥。

“我能申请催眠么？这样直接一点，省时间！”严思扬对这个方法也不太有信心，他只能根据上次爆发时的经验，向安佳建议道。

安佳慢慢走向前，双手轻轻扶着严思扬的肩膀，把他缓缓按下。“我也学过催眠。你放松点，放松，别那么紧绷绷的。对了，好好躺着。放松肌肉，清空自己的大脑……”

听惯了安佳的冷言冷语，她柔声说话时，严思扬像是耳边响起了安眠曲，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然后慢慢合上了双眼。

安佳继续耐着性子温柔的说：“放松，放松……累了就休息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严思扬似乎感到了一种安宁，感到了一种平静。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子女、想到了妻子、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现在大家都很安全……

正当安佳以为严思扬开始进入状态，准备去操作设备进行记录时。助手向安佳招招手，示意严思扬又睡着了。

安佳来到助手身边，查看了一下屏幕的数据，她不信邪的轻声问道：“严先生？”

似乎没有反应。

“严先生？”安佳再轻轻喊了一声。

呼。呼。呼……严思扬的呼吸开始变缓，他真的又睡着了。

安佳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向助手努了一下嘴：“唤醒！！！”

向刚从棺材里弹起来的严思扬，她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躺好！！！重来！！！”

。。。。。。

“安组长，停一下！”

严思扬实在无语：难道自己真变成被人研究的小白鼠了？即便被研究也应该是互相配合吧？

“那就休息一下吧。”安佳揉了揉眉心，也有点无可奈何。

“安组长，这第一天上班就如此折腾，我们能沟通一下么？”严思扬也很无奈。

“我听着。”安佳用寡淡的话语回复着。

“请问，我们的实验目的是什么？”

“发现精神力的本质。”

“我们现在处于哪个阶段？”

“发现精神力并展开相应功能的研究工作。”

“也就是说，精神力是什么，我们都还不清楚？”

“不得不说，是的。我们只知道它有别于意识，可以作用在某种机理上。似乎人的大脑运作起来它就会自然产生。”

“那精神力有什么作用？”

“能促进人脑思维的快速运转。”

“也就是精神力能让一个人成为超级CPU？”

“在我的理解里，结合以前的历史经验，是这样的。”

“那帮我个忙？待会儿咱们再试试？”严思扬很认真。

“只要是对工作有利，没问题。你要我做什么？”

“两位助手能先回避一下么？”严思扬显然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被电流折腾得受不了，他甚至不想跟安佳提出自己的观点，毕竟第一天上班就扮猪吃老虎，有点不太地道。

安佳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不自在，但为了做好研究，她还是招呼了一声：“你们先回避一下。”

。。。。。。

严思扬倒过来两杯水，开始述说自己的认识。

“根据我对自己的观察，我身上能产生精神力的状态，需要符合以下几个条件之一，且时灵时不灵。第一，处于安静的独处环境，思想放松，接受大脑无意识的思考，也就是让大脑没有目标的空转。第二，对一个问题进行剧烈的深度思考，不断推演各种可能性。第三，处于突发事件的应激反应中。”

“第二三点有矛盾。”安佳很快就指出了问题。

“是的，我只是提出自己的观点，不一定对。具体是怎样的情况，是怎样的心理运作机制，你经验丰富，应该比我更清楚。”

严思扬也很想弄明白自己的问题，对子女的担忧，让他想尽快了解精神力的发生机制。自己在掩体基地的价值越大，跟家人团聚的可能性就越高。

“你前面提的几点里，我们在对其他觉醒者进行观察时，也发现了共同的特征，也就是发呆。但你说的第二三点，从其他觉醒者身上却没有出现过。他们在进入精神力释放时，脑波反应是很迟缓的，有点像进入了冥想。”安佳想了想，涌现出来一个想法，但又有些担心自己的方法会不会过激，于是追问道：“你说的剧烈深度思考请详细解释一下。”

“不知该怎么说，应该是遇到问题时，无法立刻解决问题。思维会不断检索可行方案，又一边对各种方案进行快速推演。也就是同时有几种思路在大脑里运行，只能感觉到大脑在计算，而不是理性思维能明确的进行解释。打个比方：刚才倒水的时候，我的大脑在观察水的分量时，可能会同时计算几种思路。一是思考装多少水能为我们解渴而不浪费，二是装多少的量才能保证拿过来的时候不洒出，三是水的分子式跟不同物质会产生什么作用，四是地球上的水是如何循环的。有点像发散思维，但不是按次序单独思考其中某个问题，而是多条线在并行。”

“那你刚才测试的时候，怎么不用这个方法？”

“唉，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才会产生，它不受我控制。而且这种思维模式，我目前只能大概感觉到似乎在想着什么，没办法被我的理性思维清晰的掌握到。我知道大脑在计算，但它用什么思路计算的，我无法立刻解析出来。只能是有某种灵感后，我再用理性思维将灵感推导一次，而经常这种所谓灵感，都会比较正确。”严思扬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

安佳略为思考，有了方向。严思扬需要遇到强烈刺激，只要他急得上头了，应该能激发那种状态。米亚上次是通过催眠，让严思扬面对以前产生的恐惧，应该属于应激反应，场面差点失控。

安佳琢磨着某个方法应该可行，但又不确定实验中的精神力吸收装置，是否能把严思扬发散的强大精神力全部吸收。如果精神力外溢，则很可能被他国势力检测到，有暴露基地的风险。

“今天上午就先这样吧，下午我们再继续。”

。。。。。。

离开了“大圆桶”，安佳拿不定主意，拨通了基地领导的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构想。接着，基地领导又拨通了首领的电话。

。。。。。。

基地领导打完电话的下午，很多配合工作便逐步按照安佳的计划展开。

道窟掩体上方的建筑，逐步被清空。一辆辆军车停下、开走。战士、探测装备、干扰装备、通讯装备以及各种武器弹药，快速填补了周边被清空的建筑物。

一个星期后，工作没有任何进展的安佳，接到了领导的电话：“可以进行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