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床,硬邦邦的桌椅,硬邦邦的地板,还算宽敞的屋子里竟然没有一处适合她坐或是躺的地方。
原来毫无容身之处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风无垢隔着窗户,看着屋内始终无法安坐的身影,眼前浮现出她的不是她的纤细和纯白而是暗沉与赤色。跳出既定的氛围,重新回到亲人的身份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为似乎已经超出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范围。
明明需要克制,他却在那样的她面前难以克制。
“宫土,我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谷主,你?”
“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
“可你到底没有逼她。”
“她是天生的王者,这样的人,你以为她如今的驯服是怎么养成的?”
风无垢毫不避讳,间接在宫土面前承认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那现在该怎么办?”
“去买点软毯回来,至少让她在这段时间里可以睡得舒服些。”
“这里呢?”
“我在。”
“是。”
宫土依照他的指示在心里一条一条记住需要置办的物件,然后便伴着夜色离开。有风无垢保护晓风,那就算中原武林杀上门也不足为惧。
风无垢回到屋子里,朝晓风张开怀抱:“你把这屋子拆了也没用,过来。”
晓风定住脚步,下意识靠在一根结实的柱子旁:“我现在没有要求你的地方。”
风无垢一点点走近她,却没有挡住洒落在她身上的月光:“我又没让你做什么。”
他把她拽到面前,抱起她的动作精准避开她的伤口,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枕着自己的手臂,以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
比起冰冷坚硬的木头,他的怀抱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算什么?”
“放心,等宫土回来我就走,不会在你眼前惹你不快。”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别全归咎于我,你自己就没点责任?”
“我?”
“教会徒弟,累死师父。”
“后悔了?”
“有点。”
“男人啊……呵。”
晓风打了个哈欠,将满心的轻蔑混在呼吸里。当她死活不肯认输的时候,他一心要摧毁她的坚强;当她心甘情愿沦为他的奴隶之后,他又开始抱怨她的听话,将自己的失控归咎于她的妖媚。
眼前这个人总是有那么多借口和理由把自己择得一清二楚,永远是自己在施舍和同情其他人。
看多了,习惯了,她也就能够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