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骂我。”
她哭得更大声了。
陈最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她哭得好可爱…
“沈安芷,你成熟稳重了我们就不互补了。”
他对这个,还算有点认知。
“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想的,你只要听我说。”
“互补没用,得一样才行。”她始终是做不到像陈最一样,有尝试过,可就是不行,她只当作是年龄还没到。
一样就可以登对了…
心理老师说,当你觉得同龄人成熟的像大人,那他一定经历过很多感到压抑的事情。
“我就是喜欢你的孩子气。”
她听了如晴天霹雳,“连你都说我幼稚。”
陈最不慌不忙,甚至还想亲亲她。
“如果你没有孩子气,我应该很难喜欢你。”
“你有恋童癖吗。”
她的脸颊和鼻尖像被打了很重的腮红。
陈最宠溺的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差点就掐出水来了。
“孩子气和恋童癖能一样吗?我不想你为了我去改变,我想你柔软的活着,不用费很多不必要的心思。你该想的应该是多学点知识,该怎么取悦自己,或者调教我多喜欢你一点。”
“没用。”沈安芷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掉。
“沈安芷,我得对你负责的,我不会跟你分开,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被他认真的样子触动。
沈安芷无非就是在乎徐清菀知道了会不会要他们分手,无非就是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既然事情还没发生,就不着急难过了,等有结果了再难过。
可她心里已经有结果了。
“最最,什么样才算柔软的活着?”
“没有烦心事。”
“那你呢?”
“我觉得我会不会开心都建立在你身上。”陈最将人禁锢在怀里,“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
他不想柔软的活着,他想有能力让她做个不需要在意自己有没有能力的小大人。
不管徐清菀拒绝与否,他只要沈安芷。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拥抱胜过亲吻。
“最最,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我知道。”
“你以后再骂我蠢,你就不重要了。”
“今晚在这睡,我去你房间。”
因为她说不喜欢洗衣液味。
徐清菀上楼时,这两间房的缝隙中都透着光,才八点半,心想着和陈最聊聊沈安芷,他也不会这么早睡。
“最……”沈安芷打开门,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阿姨。”
徐清菀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是不是又不合时宜了。
“陈最在里面?”
沈安芷把门敞开,显得怯生生,“没有,他在隔壁。”
陈最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果断,他以为徐清菀不会为了这事去找他谈话,按理来说,有关陈淼的事情她才会在乎。
“那阿姨能进去吗?”
她点点头,有要被甩五百万分手费的预兆了。
徐清菀还把门关上了。
“安芷啊,刚才陈最是不是强迫你的?你别害羞,跟阿姨说,阿姨给你讨个公道。”
她当时就见到陈最捧着人家的脸直接就给亲下去了,现在小年轻怎么这么冲动,不会是因为江遮说他在追,陈最气急败坏了,沈安芷不同意他才硬来。
不过,她就知道陈最会喜欢这个小女孩,谁不喜欢这么乖的小女孩呢。
“……”
沈安芷不说话,徐清菀又换了个问题,“陈最怎么去隔壁睡了?”
这张床陈淼沾一下他都要叫人洗床单,还肯给别人睡…
“阿姨,隔壁房间的床单洗衣液味太浓了,我闻着头晕,陈最就说跟我换一下房间。”
好儿子!
“那下次阿姨让他们提早把被子多拿去晒晒。”
下次?事情怎么没有按照她想的来发展。
“不用的阿姨。”
“你们小孩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但是我怕你受陈最欺负,刚才他是不是说喜欢你了?”
不能把陈最拉下水。
她的摇头带着一种坚决,“阿姨,是我说喜欢他。”
哎呀呀,徐清菀的心里在放烟花了。
“这样啊…”想立刻马上告诉陈远深!
“嗯…”
“那陈最有什么表示吗?”
“…阿姨你看见了的。”手指搭在衣角,没有力气握紧。
“那是不是算谈恋爱了?”
沈安芷显浅的察言观色,徐清菀和想象中差太多了。
“可以算吗…”她不自在的抿了下唇。
“你们的事情怎么还问起我来了。”徐清菀开了门,踏了半步出去,“我就是想找陈最探探口风,你们不是小孩了,这些事情自己做决定,阿姨不会干涉你们。”
她眼看着沈安芷逐渐变得轻快,嘴角还抑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个很难察觉的像素点。
“阿姨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安芷还没回过神来,沉溺在矛盾中片刻,她激动的捂住嘴,又手舞足蹈,喜悦如涓涓细流淌过全身,蹦到床上拿被子捂住嘴大叫。
自陈淼全寄宿不着家,一周通一次电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谈陈最和家里人的关系紧张,头几次还会想说陈淼怎么一点也不挂住她这个妈妈,开口闭口就是怪她怎么怎么对陈最。
也许是次数多了,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去以陈最的视角去看生活,不能完全共情,但也让她慢慢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第一个孩子她不懂得该怎么教养,事事想他做第一,就连名字的由来都是最好的最,他的童年处于他们的事业上升期,忙的有时一个月只能见两次面,见面了也是质问他有没有好好学习,或者放下狠话,类似,‘你这次没考第一我就怎么怎么样’。
后来有了陈淼,生意上的事很稳定,夫妻俩有了很多空余时间,也正是因为注入了时间和精力,才会如此疼爱陈淼,从而认为陈最是哥哥,他必须得担起这个名号的责任。
小时候陈淼摔倒了,陈最在旁边,那他就得挨一顿骂。
陈淼不会说话时哭了,他们便烦的把矛头指向陈最,甚至会觉得是不是因为陈最嫉妒偷偷打她了。
陈淼把陈最刚写好的作业当玩具撕了,他不会哭闹,安安静静把碎纸拼好再抄一份。
他们只会觉得是小孩子玩闹而已,陈最要是生气,他们一定会对此作出指责。
还有很多很多,多到徐清菀只能靠回忆陈淼,来想起陈最当时是什么样的。
用旁人的眼光去看,他是一个很懂事很听话的小孩,不会和陈淼争抢什么,遇事冷静的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成绩永远拔尖,没有给他请过私教,报过课外补习班,陈最循规蹈矩的做着这么多年,他们想要他变成的模样。
陈淼和陈最不过差了三岁而已。
可必须得这样吗,陈淼成绩差,玩心重,但凡用点心思在学习上他们都会夸夸她。
陈最即使有多少个第一,他们都会当作理所应当,告诉他继续保持,而不是奢侈的抛出一句夸赞。
徐清菀不能不承认自己偏心,也发现的太晚。
陈最已经完全不可扭转的在他们面前成为了木偶,不会有表情,不会主动说话,在家里见到了只是淡淡给个眼神,不会像正常人家的孩子凑上来说一些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当徐清菀想要拾起这段亲情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像麻绳那样一捋就直。
打的结多到像织毛衣时出现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线,丢了又可惜,去解又不知从何起。
想跟他亲近一点,可如今能做的,能让陈最不感到别扭的,只能是随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给足他物质上的富足,关于童年缺失能捡起一片。
那就捡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