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公子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药粉均匀的涂抹在额头伤口伤口处,余下的粗麻纸包在对方的吩咐下直接烧掉了。
上药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伤口处的酸疼之感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感觉又麻又痒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抓挠。
“刚上好药,睡一晚上,伤口明天应该就能结痂了。”一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白洁脸上的疲倦越发严重,扶苏禁不住内心的欲望开始打起坏心思。
方才那一下着实不轻,再加上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此时的白洁已经头晕目眩,如今只是站在这里都止不住身体间歇性的摇晃,但还是记着公子要让她换穿衣物。
侧身探头向外间看去,以她的视角,隐约可以看到房门,若是突然有人闯进来,只消往里走上几步便可以将内间的情景尽收眼底。白洁以目前所剩不多的思考能力想了想,虽说章台宫鲜少有外人前来,但保险起见,还是动身把两侧的帘帐放下来,用以将内外两室隔开。
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转身回来刚要宽衣解带,结果垂眸间余光正好睹见一张还不到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两个黑黝黝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心中一颤,粉色的羞红霎时爬满双颊,大有往耳朵满眼的趋势。虽说此时坐在床上的扶苏只是个小孩子,但女儿家的羞涩也经受不住这么直白的盯着看啊。刚解开一个口子的双手当即停住,央求的看向那双眼睛的主人,“公子这般盯着看,奴不好意思……”
若是扶苏执意要看的话,她也没办法,但好在对方并没有坚持,而是蛄扭着转过身背对着她坐着。
见此白洁心中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虽然公子时常调皮、任性,但还是能听得进去劝的。”
儒家有非礼勿视之说,只不过现在的扶苏才只有三岁,起码要到明年才会开始正式教授基本的礼仪。幼童不懂礼数,不知对错,最常见的便是越告诫不允许做的事情,反而越是要去做。
反观扶苏虽然任性,却能听而改之,便可知与普通幼童大不一样。
上前几步将两件小衣取来放在衣架上,正好顺手将床榻两侧的帘帐也放下来,却没有急着继续宽衣解带,而是木然盯着床前闭合的帘帐。
不过三两息的功夫,便见原本闭合的帘帐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紧接着就钻出一张小脸将被撑开成椭圆形的空洞填的满满当当,黑黝黝的大眼睛正好对上白洁的视线。
作为跟随照顾扶苏时间最长的人,凭借着对扶苏的了解,白洁完全预判了对方可能执行的操作,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吐槽,“果然还是那个知错能改,但不会完全改的小公子。”
白洁都能在脑海里构想出,如果不是自己把帘帐放下来,对方绝对会背对着她,但扭着头继续看。
若是换了往常,白洁必定是直接躲到外间角落里快速将衣物换好,但如今却是不能了。心中叹息自身的无奈,却也知道,若是小公子执意要看着她脱,莫说是在屋里,就是在院子里,她也只能照做,若是不依,就是闹到芈婉儿那里,人家也是向着亲儿子,而不是她一个婢女。
无言的背过身,算是默许了小公子的行为,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撑继续拖延下去了,只想着尽快哄好对方,好放她回房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