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鱼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她在有生之年竟然会跟一只猫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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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年走过去,将灰猫粗暴地捏颈提起。
猫咪早已成年,对于少年不算温柔的动作很是抗议,“喵喵”的委屈巴巴地尖叫几声。
猫身像摇晃的海浪一样,左右摆动。
许应年不耐地剜了猫咪一眼:“安静。”
他直接跟许知鱼擦肩而过,往别墅正门大步走去,冷冷道:
“奉劝你一句,别再在墙角晃悠,这里属于私人住宅区。”
许知鱼哂笑:“这栋别墅是许明章买的吧?”
许知鱼挑衅地上前一步,用力攥住许应年左手手腕。
女孩指腹的温度,伴随着痛感传来,从小就极少与人产生肢体接触的许应年,不禁全身僵硬,捏着灰猫后颈的手指一松,灰猫一下子落在地上。
灰猫察觉自己重获自由,高兴地“喵呜”一声,招摇着尾毛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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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鱼将伪装用的鸭舌帽、墨镜和口罩统统丢到雪地上,又扯下皮筋,一头蓬松卷曲的勃艮第红秀发,泻及腰间。
许知鱼蓝水晶般的瞳孔怨恨地转向许应年,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即将在冰眸里爆炸,“我是许明章的女儿。”
她大声道:“许明章和安妮塔-韦莱的——”
还未出口的话语,随着许应年一根根扳下她紧攥他手腕的手指,戛然告终。
许应年对于许知鱼的自曝身份显得意外淡定,仿佛早有预料。
他只是往后退开几步距离,一只手插进黑色羊羔绒棉的口袋,一只手掏出手机,淡淡道:“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要报警了。”
“你!”
许知鱼气得耳朵都红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许知鱼发泄般的使劲踱了踱脚,有种想把许应年踹死的感觉。
许知鱼:“你等着!许应年!你别想好过!要是我不恶心死你我就不姓许!!!”
“无聊。”
许应年转身的动作一顿,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随即,恢复如常,再没看许知鱼一眼,往别墅大门疾步走去。
许知鱼无可奈何地看着少年消失的踪迹,气得对着空气大眼瞪小眼:“……”
两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就这么不了了之。
但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表面上镇定自若的少年,似是丧失了全部的力气。
贴着雪白的卧室墙壁,缓缓滑下,捂住头,修长的手指交握,指节因用力,而被捏得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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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小鱼儿,PlanA不行那我们就实施PlanB。”
依然是盛昭小姨家。
铺着法式棉麻碎花桌布的长桌上,盛昭一边在开着暖气的屋里,咬着快要化了的冰棒,一边将从卧室内拿出的、之前写的那叠计划书拍到桌上,丢给许知鱼一只笔,含糊不清道:
“把不能用的计划全划掉,看看还剩什么。”
“还有,”盛昭将冰棒从嘴里吐出来,大眼睛乜了许知鱼一眼:“下次要做什么事情跟我提前打声招呼,你出息了啊,还敢瞒着我。”
许知鱼拨开笔帽,举手作投降状:“一定一定。”
盛昭满意地用被冰棒的水液滴到的黏乎乎的手,蹭了下许知鱼的脑袋,“乖。”
“乖个屁!”许知鱼瞬间炸毛,“我昨天刚洗过头。”
盛昭一脸无辜:“那你今天再洗一遍?”
许知鱼:“……呵呵。”
许知鱼懒得再理盛昭,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几张薄薄的计划稿上。
快速浏览了一遍,许知鱼将计划稿放下,面色却越来越黑,手起笔落,“刷刷”地将几乎整页文字都划光了。
“你这写得什么鬼玩意儿,全过时了。”
“哪有?”盛昭抗议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剩余的稿子从许知鱼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这上面不是写了很多关于确定许应年身份的方法吗?当初还是你跟我一起想的。”
许知鱼绝望地伸手,整个人趴在桌上,声音闷闷地从桌面传来:
“所以我说过时了啊!我现在可以很确定他一私生子的身份,你不知道他跟我见面时有多嚣张,还威胁要报警告我私闯民宅……”
许知鱼有些抓狂地抬头,转向一旁吧咋把咋很欢地将最后一点冰渣吃进肚里的盛昭,“你刚刚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难道一条冰棒比我的事更重要吗?”
“你知不知道,作为朋友的前提基础是互相信任?”盛昭的大眼睛乎闪乎闪,埋怨道:“我有在听,倒是你,一点信任都没有给我。”
许知鱼犹疑地盯着他一阵:“真的?”
盛昭将吃得干干净净的冰棒杆子“啪”的一下折断,非常有骨气地打包票:“如果是假的,我就跟这东西一样下场。”
“嗬,”许知鱼嘀咕道,“那你还有什么可以对付许应年的办法?灭灭他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