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侠是这群孩子中最活泼的一个,她天天钻麦垛,回家时皮肤都被麦芒扎得红红的,徐梦瑶心疼地给她抹上雪花膏,然后第二天她又兴致勃勃地钻麦垛去了。见状,徐梦瑶也不再阻拦她,因为她知道孩子快乐的童年是短暂的,就让她尽情地去玩吧。
在扬麦子的日子里,徐梦瑶选择待在家里。她知道每次出去都会顶一头皮的麦屑灰尘回来,所以她和大姐一起坐在屋里看报纸、读初中课本,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当整个麦收流程结束时,黄父的年假也用完了。第二天,他就要回矿区工作了。为了感谢大伯和小叔两家的帮助,黄父特意从镇上买了瓶白酒,并让黄母杀了两只鸡,准备招待大家一起吃顿午饭。
餐桌上,大家举杯畅饮,感谢的话语和祝福声此起彼伏。这顿饭不仅是对大家辛勤付出的感谢,更是对丰收喜悦的庆祝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黄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老二啊,你们一家都要去矿上了,家里的地也不能就这么荒废了。我看不如就让你大哥和小弟帮忙种着,老大家人少,就给他四亩地,剩下的七亩就让你小弟种吧。”
见黄父黄母都没意见。就接着说“还有你家那头牛也带不走,每年家里耕地碾麦子都得靠它,把牛也留下给你两兄弟用吧。”
黄父刚想开口,却被黄母抢白:“娘,前两天杨红花已经跟我说好了要买我们家的牛……”
黄奶眉头一皱,瞪了黄母一眼:“咋着?你意思是想把牛卖了?让你大伯小叔以后看别人家脸色借牛使?”
黄奶转向黄父,语气严肃:“老二,想当年我一个人拉扯你们兄弟三个长大,多不容易你心里清楚。当初咱家有一个当兵名额,我让你去了,这些年你兄弟俩也没少帮衬你家地里的活。现在你一家都去矿上吃公家饭了,这头牛还不能留给自己的兄弟吗?你说句话!”
黄父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说:“娘,咋不能。俺家我说的算,这牛就留家里使。”
黄奶点点头,转向黄母:“老二媳妇,你也别觉得我偏心。我做主,从今年开始,他们两家每年都给你家一百斤粮食。”
大伯和小叔纷纷表态,说这是应该的。而黄母则低头不语,显然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待两家人都走后,黄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爹胳膊摔断了问你要钱,你就给十块!多一点都不愿意掏!现在家里地给你兄弟就算了,连牛都给了!难道只有你的父母兄弟最重要吗?”
黄父脸色一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进了屋。黄母则坐在院子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徐梦瑶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媳妇往往没有太多的话语权,看着黄母委屈的样子,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抱住黄母“娘,您别伤心,以后我会赚好多钱让您腰板挺得直直的当家作主。”
黄母抬头看着徐梦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知道这个家她做不了主,但至少还有懂事的女儿能够理解她、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