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那支金簪依旧包裹在衣服之中。
如果袁生已经发现了这支金簪,那么他会在查看之后把它放回原处吗?
应该不会吧……
秦肃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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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之后,忽然意识到刚才伸手进包袱里摸索的举动过于鲁莽,在宋孝兴等人看来肯定十分可疑,事后他们很可能会追问此事。
所以这次秦肃提前做了打算,已经想好了如何作答。
“我料想袁生掠得范大的包袱之后必定会打开查看,但是慌乱之间却不见得会查看得十分仔细。
“于是我就赌了一把,赌那包袱里有不起眼的小物件没被袁生发现。
“因此我并不需要仔细查验包袱里的银两和衣服,只需要伸手进去摸摸,看犄角旮旯里有没有藏着什么不易察觉的东西。”
“哦,原来你并不是冲着金簪去的。”吴良才点了点头。
宋孝兴不以为然地说:“那你直接把话挑明了,大家打开包袱一同找寻岂不是更好?”
秦肃微微一笑:“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个包袱结袁生打得十分独特,万一咱们解开之后不能恢复原状,谁知道会不会引起他的警觉徒生枝节。
“还有,我已经说了这是在赌,能不能有收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不想过早的给你们虚无缥缈的希望,免得你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宋孝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万一包袱里没有这种小物件,抑或是袁生已经发现了那支金簪又该怎么办?”
“呵呵,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赌输了呗。所幸运气好,单车变摩托了。”
宋孝兴一脸茫然:“什么单车?”
吴良才抢过话头,一脸狐疑的问道:“不对啊,既然你事先并不知道包袱里藏着一支金簪,那你又怎么会知道那是范大在洛阳的周记金楼买的?”
秦肃耸着肩两手一摊:“谁说我知道了?我连洛阳有没有周记字号的金楼都不知道,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谁让袁生他愿意信呢。”
卧槽,兵不厌诈啊....宋孝兴和吴良才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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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赶紧打住吧,再扯下去我自己都不信了,见好就收赶紧闪人才是正道。
心念及此,秦肃连忙朝宋孝兴拱手道:“既然案子已经破了,那么秦某就……”
“秦郞。”话刚说到一半,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回头一瞧,原来是花月娘被捕快从邻居家带了过来——她得跟着去衙门过堂作证。
宋孝兴一看,连忙一脸坏笑的对秦肃说:“你们俩聊,我们回避回避。”
说完,朝吴良才努了努嘴,带他闪到了一旁。
花月娘款步上前深施了一礼:“秦郞,袁生已经认罪服法了?”
秦肃点点头:“正是。”
“那就好,奴家险些被那阴险小人利用了,幸亏有秦郞及时点醒。”花月娘一边说一边忽闪着卡姿兰大眼睛放电勾魂。
秦肃见状心花怒放,脑海中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花月娘接着说道:“只不过,今日之事一旦闹开,袁生的正室必定来找奴家的晦气,还望秦郞搭救则个!”
“不用怕,我搬到月娘家去住,给月娘撑腰。”秦肃顺水推舟。
“这个……奴家搬去秦郞家岂不是更好?”
“嗯,这倒也是,只可惜……秦某无家可归。”
“什么?你无家可归?!”
“可不咋滴,秦某已经流落街头好几天了,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正愁没有地方……”
“告辞!”花月娘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卧槽!不至于吧?一听没钱扭头就走,难道你不馋我的身子么....秦肃一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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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摆平了,也就用不着去衙门了。
秦肃当即辞别宋孝兴等人,逃离了是非之地。
来到大街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随之一下子软了——太饿了,前胸贴后背、浑身没劲、挺不起腰的那种饿。
先前光顾着紧张了,根本无暇他顾,现在精神放松饿劲涌了上来,秦肃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原主流落街头,口袋比脸干净,根本就没有饭辙。
多日水米不打牙,裤腰带已经勒到了最紧,早就饿得跟三孙子一样了。
倘若再不赶紧进食,今天必定得死第二回。
其实也不是说没钱就会活活饿死,实在不行可以去粥棚垫巴垫巴。
今年京畿路、京西北路大旱,京城附近粮食绝收,官府和一些乐于行善的大户人家在城里开了好几处粥棚,舍粥救济吃不上饭的穷人。
原主是个骄傲的读书人,宁可饿死也拉不下脸来接受施舍,所以才沦落到了半截肠子都没有屎的境地。
不过秦肃可没这么迂腐,明白肚子比面子更要紧的道理,所以当即决定先找个粥棚对付一顿续续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