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因为之前的那些恶心事儿，刘姐有点不太放心段可雨一个人，想要跟着，却被段可雨给笑着回绝了，连称现在的情况下，只有自己去惹周飞的份儿，可周飞却是万万不敢招惹自己的。　　　　刘姐想想觉得有道理，另一方面也觉得段可雨确实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出门散散心，多走动走动也好，便没有跟着。　　　　剧组内外人员嘈杂，人来人往的走着，人多眼杂。而段可雨单身影只从剧组里走出来又红肿着眼睛，还一抽一抽的拖着哭音，周遭人难免会对她多看几眼。　　　　她心中有些懊恼，也想低着头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可之前哭的太久，已经产生生理反射，一直抽噎着。她正一边抽搭一边低头往外走，突然有人拽着她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扯，段可雨还未等尖叫出声，整个人就已经原地转了个半圈，掉转了方向。　　　　段可雨惊得不行，刚要骂人，却对上了面前一个男人阴晴不定的脸，她愣道：“廖言？”她说话的时候拖着重重的鼻音，那嗓子明显就是大哭过后的声音，惹的男人皱紧了眉头。　　　　“你……”段可雨眼睛转了转，才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你…咋这么闲啊？”　　　　她原本想说怎么又是你，可后来实在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不是大导演吗？成天满大街这么溜达真的可以？　　　　廖言没理她，直问：“你怎么了？”　　　　段可雨知道他在问自己哭的事情，她揉了揉眼睛，颇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　　　　见她不说，廖言一拧浓眉，扯着她的手就往剧组走：“走，我带你找老王去。”　　　　段可雨急急的扯住他的手，忙说：“没事儿，没事儿，都已经解决了。”廖言这才回头看她，她才说：“在说人家正在里面拍戏呢，你要是好奇，改天自己去问导演去。”　　　　廖言薄唇微抿，低头瞧了段可雨半天，看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将双眼皮都哭窄了，他扯嘴笑了笑，刻意逗她：“你现在可够真难看的。”　　　　没有那个女孩子愿意听到这话，段可雨小脾气也上来了：“难看咋了，刚才见我哭了，你还不是很着急的要拉着我去找老王？”她手指头戳了戳廖言的胸口，贼笑道：“嘿嘿，被我给迷晕了吧。”　　　　廖言冷笑，随手就把段可雨的爪子扇了下去：“你还是年纪小，太相信男人了。”他摸了摸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其实我刚才拉你去找老王的样子都是装的，因为知道你肯定会拒绝，只要你一拒绝我立刻就就坡下驴不去了，这样一来既表现出一副很关心你的样子，又没有干什么实事儿，何乐不为？”　　　　段可雨气得不行，倒不是气别的，就是气自己连吵架都吵不过一个有口音的香港人，她小脾气上来，转身就走。　　　　廖言见把姑娘给说急了，忙追了上去，解释道：“别别别，我跟你开玩笑呢。”段可雨不理，廖言一见解释无用，就扯着她的手往剧组带：“既然解释了你不信，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剧组找老王去！”　　　　段可雨气急，伸腿就要踹他，廖言身子一偏就躲了过去，笑道：“你这脾气可真大，平时也这样吗？”　　　　段可雨一掐腰，露出了蛮横的劲儿：“不啊，谁让你喜欢我的。”　　　　廖言笑的无奈，对她说：“那能不能给喜欢你的人一个面子，让他请你吃饭吧？”　　　　段可雨低头想了想，一方面觉得在没有想好是否接受一个男人的追求之前，就不要给他过多的火苗，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廖言实在是个很不错的男人，相处起来也很令人舒服。　　　　虽说短命吧……但这就跟段可雨之前喝得断货饮料一样，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了。尤其是这种大导演大天才，未来几十年都人气不灭的名人，现在多接触接触也只赚不亏啊。　　　　想到这里段可雨就觉得豁达多了，点点头说：“那我也就勉强给你这个机会吧。”　　　　廖言带她去的是一家并不大的小饭店，虽说经营不大，但是环境却干净舒服。廖言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边帮段可雨拉开椅子，边说：“这家虽店面不大，但是手艺很好。”　　　　段可雨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后，终于有些忍不住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话说，你不是香港的知名导演吗？为什么会在北京晃悠这么长时间？”　　　　廖言倒了一杯茶递给段可雨，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一是来这里选有潜力的艺人，二就是来观察观察大陆市场的。”　　　　见段可雨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看着她笑道：“本来原计划只有前两条的，现在出现了第三条了。”　　　　段可雨不明所以，一边吹着热茶一边看着他。　　　　廖言一手搭在旁边椅子上的靠背上，他长手长脚的舒展开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木制的椅子背上，似是气定神闲，瞧着段可雨道：“第三条就是追你啊。”　　　　这种撩人的话段可雨虽说不是第一次听他说，但还是有些害羞的。他却不等段可雨做出反应，凑过头说：“怎么样，要不要帮我完成第三个目标？要不要去香港？”　　　　段可雨抬眼看他，就见廖言还是维持姿势不变，却紧紧盯着她看，眸中似有神采奕奕的光芒。可段可雨的心里却在不断产生别的想法，吃过男人大亏的她比谁都明白，这种撩人的话，尤其是出自于外貌条件优异的人口中，就极容易将人带进深渊里一蹶不振，那种深渊并不是肮脏、布满尘土的地方，而是那种会让人忘了现实，只想沉溺在浪漫中的无形深渊。　　　　她严肃起来了，说：“可我必须搞清楚一件事情，追我和让我去香港发展，在你眼里是一件事吗？”　　　　眼前的姑娘面色沉重，一脸严肃，廖言也收起了笑脸，说：“当然不是。”　　　　段可雨转了转眼睛，又问：“去香港不等于要接受你的追求，对吗？”　　　　他瞬间明白了小姑娘想要问的什么，也明白了她的担忧，笑了笑，说：“当然，我是可是一个有操守的导演。”　　　　段可雨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后，心里也轻松了很多，眼底眉梢都藏着笑意，也根本不去想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骗自己，因为……就算骗，顶多能骗个两年，又能咋地？　　　　她开心了，廖言却有些郁郁寡欢，叹息道：“你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原来还是个挺谨慎的聪明姑娘，那我在追你的路上岂不是很坎坷。”　　　　段可雨笑道：“没事儿，我不行不是还有别的漂亮姑娘吗？”　　　　廖言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他不懂这是姑娘家对追求者的特意试探，还是认真的说辞，只是这话自己翻来覆去都没法回答。　　　　否认她的话，言之凿凿的说什么不会有别的姑娘之类的话未免矫情，认同她的话，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反问：“我有些不太懂，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算有的只是朦胧的好感，为何你就总是抱有那么悲观的想法呢？”　　　　段可雨听了这话愣了愣，自己的想法悲观吗？　　　　她在心中细想了一下，也尽量抹去对廖言是个短命鬼的偏见，如果重生后的自己不知道廖言死的早呢，会不会就接纳了他？她想了又想，得出的答案是，不会。　　　　她笑了笑，也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是我悲观啊，你因为我年轻好看喜欢我，我因为你英俊多金喜欢的你，这种浅薄的喜欢，本就长久不了。”　　　　廖言一怔，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她虽说生的眉眼精致，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但五官中却也未脱稚气。这样年轻的姑娘，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他沉了沉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思想歪曲的祖国花朵给扶正一下思想，说：“人类本就是个天生择优的动物，喜爱美好，沉溺于五官的享受本就不是什么错事。吃东西都喜欢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居住环境也愿意选优美舒适的地方，就连选择小宠物也都愿意找个可爱一点的，为何在择偶方面就不能先按喜欢的条件选？”　　　　他笑了笑，又说：“更何况人类是感情动物，美食吃久了也会经年难忘，住的地方呆久了，饶是变得破旧也会令人心生眷恋，可爱的宠物到了老年不可爱的时候，你已经不将它当做宠物而是家人了，外貌好看又条件多金的异性，相处久了也渐渐会变成不可抗拒、身心都付于对方的爱情。”　　　　他朗声说了这些话，字字清晰。段可雨不可否认被他给说动了，但她就是莫名的生气啊，斗嘴讲道理这一点上她居然再一次输给了一个香港人。　　　　点好的饭菜依次上桌，廖言也没有逼问段可雨，二人吃过了晚饭后，他便送段可雨回了酒店，段可雨临下车前，他又说：“好好想想我的话，肤浅的因为皮囊而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　　　　段可雨看了看车上的廖言，他坐在驾驶座侧身看她，剑眉朗目，笑容朗朗，他都已经英俊如此了，还特意摆出了一个有型的造型，像是时尚杂志上拍照的男模。　　　　这小子……是故意耍帅吧？　　　　要硬说这皮囊，段可雨不可否认的想，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但她未答他的话，笑了笑，转身走了。　　　　***　　　　一夜过去，二日清晨起来，段可雨便觉得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她想起床去卫生间拿凉水洗把脸，一掀被，却发现手里还是拿着一张照片。　　　　段可雨也有些见怪不怪了，随意的往照片上一瞄，却发现照片中血淋淋的一片，她尖叫出声，把照片甩的远远地。　　　　她抚了抚狂跳的心脏，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捡起照片，照片中描述的是一个与大货车相撞的车祸现场，现场有一辆撞的不成形状的面包车侧翻在地，车窗碎裂，路边倒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段可雨细看过去，才发现这车祸的男人是司机小李？　　　　她心中大惊，这是一个老式照片，照片的右下角写着日期——1995年9月1日。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