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是,无论在哪都做不到,在曾经的世界里,生活敲锣打鼓赶人前进,背井离乡地读书,然后好不容易出来工作了,又被死死拴在工作岗位上,虽然回家的路就在那,随时都可以走,但又时时不能走。平凡的人不敢走,不平凡的人不能走。
世界就像一台随性的机器,没有纽带齿轮,但所有人还是得乖乖留在原地,该转动就转动,该滚就滚。而在刚刚那个杀戮的丛林里,张予言没有找到路,但张予言担心,是否到了某一天,即使回家的路就在眼前,他却不得不视而不见。
张予言清楚,这里不是原先所在的世界,当眼睛出现那一刻其实就可以发现了,内生圆盘是能够把一些信息用自己看得懂的方式展现出来的,与眼睛沟通的那一刻,内生圆盘已经获得了一些信息,这个世界是陌生的,觉醒了内生圆盘的好处是,不用像之前被眼睛强制带走那般毫无抵抗力,甚至只要张予言拒绝,是可以不用被眼睛带往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一个更加糟糕的世界,可是张予言没得选,死亡就在眼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结果还算满意,捡回来一条命,但不知到陈娜一伙人是否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来了,张予言心中暗暗发誓,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边走边思考,不觉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到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山坡,向远处望去,山下不见一幢高楼。此时正是清晨,久违的太阳一点都不刺眼,亲切地很。天边有云,地上有人家,树下有影,风中有花香,张予言都快要舒服得喊了出来了。
就算不是原来的世界,至少也是个正常的世界了,张予言放肆地呼吸,张目对日,要把太阳看个够,生怕它下一秒就溜走了。最让张予言兴奋的是,终于看到有人家了,虽说到丛林中只是一天多,但见到太多疯狂的人了,现在只要是个正常人,张予言都能和他愉快地聊起来。
先不管这么多了,上山和下山选一个,按理说山下是见着的民居,山上有什么尚且未知,当然是下山了,但既然来到了终南山,又曾经向往过,张予言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对当下更加看重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岂能不上山看看这终南山道教圣地是不是和原来世界里的一样有名。
此时精神饱满正是爬山的好时候,伴着初升的太阳,体会了一把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感觉。
这终南山路,看得出来有一些人迹,却不多,看来山上山下鲜有交流。难道还真是什么隐居之地?走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总算能看到远方隐约有一座楼阁,不知道是庙宇还是道观。
张予言加快脚步,复行百余步,看到石碑上书全真二字,仔细看,小字处有全老庄之真几字,再往下看,竟有一指宽浅浅地苦己利人四字,有此引导,张予言发现石碑上许多地方,都有深浅不一宽约一指的文字,大抵是一些简短却有深意的文字。张予言心想,难道这些都是前辈们用指力印上去的吗,那得是有多强的力道。惊叹之余,张予言继续赶路,迫不及待想见见这神秘的全真教。
等到山门即在眼前时,张予言错愕了,眼前这未修缮,破落出美感的观子真得对得起匾上全真教三字吗。在原来的世界里,且不说小说中全真教历来是正道执牛耳者,就算是现实世界中,也是被天下奉为太上玄门正宗。眼前呢,铜朽斑驳草木生,朱门带土,梁上结网,怎么看也就是个无甚香火的小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