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第一次让张予言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人命在战争面前显得还不如一些牲畜重要。猪羊牛因为还能食用，被宝贝一样保护着，而人命呢，刀太锋利了，一点迟疑都不用，稍有不顺就是屠杀。

张予言让牛老大上前去检查一下尸体。牛老大禀报说这些人都是被元马刀杀的，恐怕这个村庄刚刚被一伙小队的元骑兵光顾了。大元的骑兵来去如风，在这个机动能力弱的时代打起游击战来简直如有神助，前方大军正在交战，但已经有一些零散的元骑兵渗透到后方，由于经常打完就跑，再加上规模较小，也拿他们没办法。

没想到他们已经跑到这里来了，这个村庄里都是普通人，这些元骑兵的行为已经不是战争了，而是完完全全地屠杀百姓。战争好歹事出有因，是为了争夺统治权，但这种无畏的杀戮，直接把人性的险恶彰显出来。这队元骑兵，可能已经杀红了眼。

“可恶，这是赤裸裸的屠杀。”老罗狠狠得拍了一下马身，惊得马都嘶鸣起来。牛头岭的山贼平常也就干干劫掠行人的勾当，一帮交了钱也就放心，杀人并没有什么价值。也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屠杀，几百号人死在面前的感觉让所有人心里除了惊惧还有愤怒。

张予言看着死者中甚至还有小小的孩童，角落里还有婴儿，脸色变了又变，马头一转，对众人说：“各位兄弟，你们也看见了，元军视人命如草芥，死去的都是手无寸铁的乡民，其中更有稚子和婴儿，过了不久，他们甚至会杀到我们的家乡去，毁掉我们熟悉的一草一木。各位，生我养我的地方不保，何谈建功立业。愿意和我一起去诛杀这些元骑兵，为无辜死去的人报仇，保卫我们的家园吗。”

众人举着武器高喊：“诛杀敌寇！诛杀敌寇！诛杀敌寇！”群情激奋，大家都把愤怒转换为杀敌的决心。

本来元骑兵来去如风，正常情况时追不上他们的。但有心算无心，再加上现在快入夜了，元骑兵也需要整顿休息。现在正是打他们一个不备的最好时机。看火势，元骑兵并没有走远，但对方既然是军人，那么一定有预警手段，即使这边有心算无心，也很难占据主动权，很可能没到跟前就被对面发现了。

即使有张予言的听声辩位，但是此处地势比较开阔，仅仅八百米完全不算什么，骑兵一个冲锋分分钟就到了。现在张予言有些想念雕爷了，这种情况下，雕爷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在这个没有无人机，没有雷达，没有天眼的时代。雕爷简直就是战略武器。

但是雕爷显然是不可能那么快来的，所以现在张予言也只能靠自己。

既然对方的侦查能力比己方强，再加上是些杀红了眼的变态，张予言突然有了计策。找不到对方，那就让对方自己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