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涟漪随队执行任务,因不忍心对两个孩子下手,私自放其逃生,被夜葬察觉,犯下死罪,可要处决她,便如贺中寒所说,孟斧一定不会甘休,多半要反,杀他自不在话下,可如此一来,潜龙谷非但失去一位极有天赋的王牌杀手,实力受损,甚至级别降低,而且龙尊那里也不好交代,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前途,可徇私枉法之事他没做过,心中也有不甘,权衡好久,还是决定放其一马,但也不能轻饶,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安排。
在场诸人皆心知肚明,贺中寒一句,‘你别不识好歹!’已说的很明白,否则以涟漪的身份,何来往日之功,又怎么会有‘初犯’这样的借口,早就一刀杀了。
而叫出夜葬,也自有贺中寒的考虑,对涟漪行刑,无论是谁,必然招致孟斧的怨恨,江南一战后他名声日隆,前途无量,只要不死,日后至少也是堂主,这样的人谁都不愿得罪,包括他自己。而夜葬却不然,与他本就是死敌,自然无所顾忌,如此既能转移仇恨,还给了夜葬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可谓一箭双雕。
此刻见孟斧出声阻止,贺中寒自然恼怒,紧盯着他的手,只要孟斧敢拔刀,就等于公开反叛,那他和涟漪都必死无疑。
这一点众人都很清楚,皆暗自戒备,凝神观望,尤其孟斧身边几人,更是大为紧张,生恐他会暴起发难,自己首先遭殃。涟漪更是清楚后果,不愿孟斧为她送命,直冲着他连连摇头,满脸哀求之色。
血身堂里鸦雀无声,孟斧深吸一口气,松开刀柄缓缓道:“我来替她受刑!”
“不准!”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而低哑的声音传来,随即脚步声响,青森从大门外缓步而入。
“谷主!”众人纷纷起身参拜。
“全都坐下。”
青森语气冰冷,虽然他说的是全都坐下,但目光却只盯着孟斧。
等到众人纷纷落座,孟斧也不能硬来,否则就是害了涟漪。
见他终于坐了下去,青森这才转过头道:“左手小指,夜葬,开始行刑。”
“是。”夜葬应了一声,心中有些不满,不知谷主为何只斩其一指,按惯例至少要斩去两指,不过他脸上未敢有丝毫异色,走上台取了行刑短刀,抓起涟漪的左手,缓缓刺入她小指根处。
他割的很慢,一下一下,来回拖动,如在锯木头一般,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十指连心,随着鲜血涌出,钻心的剧痛从手上传来,涟漪身体僵硬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死死的咬着牙,嘎吱作响。
血身堂里静的可怕,只有涟漪咬牙的声音,孟斧呼吸颤抖,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心似被生生扯了出来,撕成碎片,无法形容的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杀杀杀!我要杀了夜葬!杀了贺中寒!杀了青森!我要毁灭潜龙谷!毁灭龙门!我要撕碎这个人间地狱!我发誓……”
他在心中疯狂嘶吼,握刀的手已攥的发白。青森目光冰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不测。
行刑仍在继续,刀锋一点点切开指骨。涟漪痛的几欲昏厥,长发粘在脸上,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在场皆是杀手,早已见惯生死,虽不会同情,但对夜葬这般故意折磨,也是有些不满。
一声轻响,涟漪的小指终于被割下,掉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刀锋,也染红了夜葬的双手,他转过身,望向孟斧,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微笑。
孟斧也看着他,再不复往日平静,目光如烈焰一般,令人心颤。
“行刑已毕,望你们都能引以为戒,莫再以身试法,否则下场只会比她更惨!好了,散。”贺中寒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