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又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下面依旧一脸无所谓的嬴卿平。那个少年仰着头，向自己愉快地招招手，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林初一脑海中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或者说他也想不到任何。只是闭上眼睛，深呼吸，顺着城墙外纵身一跃。

索性还是控制着风来的及时，自己并没有摔得像是狗啃泥。

“啊，出来了。”林初一回身看向破旧的城墙，又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辽阔景象。

他似乎没有阻拦我，城与外界也没有任何的阻隔，可是为什么会说出不去呢？

满腔的疑问让他不禁想要再翻回去，告诉嬴卿平，这明明可以出来。但林初一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和冲动，迈腿，遵循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沿着城墙一路顺着来时的路走去。

只是还未走几步，他便突然间意识到嬴卿平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牛头，双手双脚都是蹄子模样的人正向他走来，大抵是人吧，毕竟他行走的姿势像人，体型也像人。

“快回去吧！”远远的，他浑厚的声音就传入林初一耳中，声音也像是人，“你们这些枉死城的都是这样的，不要想着离开了。你们已经回不去啦！”

林初一才意识到嬴卿平说出不去的原因，他说的根本不是这枉死城。

“为什么要死后还存在呢？”那一瞬间他不断地想着，脑海中只盘旋着痛苦的念头，“为什么死后也会有意识呢？”

早该化作青烟消失的。

那牛头拍着他的肩膀以作为安慰，但是一下一下的力道极其重，林初一都快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抱歉，我知道了。”他急忙从情绪中抽离，避开那牛头下一次的拍肩。

“我回去吧。”眼见着他似乎要继续说着开导自己的话，林初一摆摆手迅速向后退去。

又是同样的操作，风将自己卷起，一直落到城墙至上。

“嘿哟。”那牛头人看着却是笑出声来，大嘴张着，笑得极其灿烂，“老兄，你要是无聊。来当个鬼差也好，咱们这群牛头马面待遇还是挺可以的。”

双手紧紧地扣住城墙上砖头的缝隙，林初一将目光投向牛头。“好。”他轻轻点头，礼貌地回应着。在牛头下一句话出口之前，林初一翻身，迅速落回城内。

嬴卿平依旧在原地等着，看着林初一回到自己面前。

而面对嬴卿平一副“叫你不听我话”的表情，林初一只能挫败地靠在城墙上：“好了，我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会试着动手？”也不知道嬴卿平一直在扇些什么，林初一能感觉到底下确实如同所有的说法一样，比太平间还凉快。

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视线，林初一从发丝的缝隙中看着他缓慢地摇着扇子，又将视线移开：“看着就打不过。”

“那一开始追你的那个人呢？”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了后半句，“也打不过？”

嬴卿平确实说过了什么身负法术之类的话，但是正如那个黑衣男，林初一无法完全确认是否应该告诉他，人性好坏无法判断。

即便他并不能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