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医生,您在听吗?”
青年把手臂伸到时樾的面前,他眼前晃了晃。
时樾心中的震颤还没过去,猛然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看见眼前的青年好像朝阳一样温暖的笑容,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时樾这傻样,祁霁心里已经笑翻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不好意思啊,卡洛斯医生,我也怕误导你们,刚才就没说,我不懂这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他故意提到了“刚才”,这样时樾马上想到,刚才那位病人先生沈确,完全没有提到这个结论。
他们这样的门外汉不懂这些,身为真正医生的沈确怎么不会不懂。
沈确估计早就看明白了,却没有把这个结论点出来。
时樾咬牙,真是可恶的黑心医生。
他把表面上的信息一丝不漏的分享给了时樾,是为了让时樾觉得他可靠,觉得他有用,这样就不会对他有不好的想法。
但同时他把真正有用的结论藏得很好,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祁霁把这一点悄悄指出来,并不是为了让时樾暗自痛恨。
时樾明白这一点之后,才能更加冷静理智地与这位玩家达成合作关系,而不是纯粹地依靠信任。
人都是有所求的,这个玩家一定是在时樾身边有所求,才会表现得如此可堪重任。
所以下一次遇到需要合作的情况,时樾可以再次掌握一定的主动权,并且能够对他心有防备,不至于觉得自己要依赖对方的医术就投鼠忌器。
还要成长啊,小老弟,祁霁心里暗自摇头。
时樾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透,但是很多时候,他还是需要有人点拨。
只要他用心思考,也不一定就认不出自己,只是因为时樾太自信了,他太相信自己所了解的祁霁,所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回去的路上,时樾也保持着少有的沉默。
算了,多反思反思,才能成长。
不过祁霁没有想让时樾这么一直沉默下去。
见到前面快到他们住的比尔大街了,祁霁开口道:“卡洛斯医生,会不会是有人看不惯那么多人鱼被做成标本,所以就报复人鱼博物馆的这位老馆长呀。”
时樾摇头:“不会。”
看着青年好奇的眼神,这位卡洛斯医生耐心解释道:“塞法尔岛上的所有人都痛恨人鱼,所以不会有人觉得,把人鱼做成标本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凶手目前锁定在博物馆的员工里,而博物馆的员工都是本地人,所以这样的杀人动机根本不会存在。”
“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很喜爱人鱼呢。”
“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略微了解一些。塞法尔岛上的原住民,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亲人被人鱼诱惑之后坠海身亡的,或许你们这些游客看来,人鱼神秘又美丽,但是这里的原住民都觉得人鱼是灾祸的象征,是卑劣欲望的起源。
不过这些年,随着来岛的游客越来越多,坠海事件发生在游客身上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我想,还是尽量离人鱼远一点。”
时樾说完后,继续保持沉默,天知道这几句话已经是他目前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了。
要不是看这小子有点聪明,总是能把话说到点子上,自己才懒得跟他装。
“博物馆那边出了事情,这两可能不会对外开放了,卡洛斯医生您有什么推荐的景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