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闭眼,他不由地开始转移注意力,消磨起身上的不适,任由耳朵如风一般,悄然聆听起周遭的世界。
……
“说好你当一会儿,我们当一会儿的。你都当好久了,这不公平。”
三小孩儿看着一头戴儿童版凤翅紫金冠、面上戴着孙悟空面具、手里拿着塑料版金箍棒、身上穿着大圣装的小孩,不满道。
“谁厉害,谁才是孙悟空!”小孩洋洋得意,很显然并不想轮流着来了。
“那我不玩了,你把我的面具还我。”
“我也不玩了,把金箍棒还我。”
“我、我那帽子,我也要拿走。”
“就该谁厉害,谁做孙悟空。你胖,你就该当猪八戒。你脸圆,就该当唐僧。你、你就该当你的沙和尚。”
被指着说就该当沙和尚的小男孩,当即怒了:“你才不是猴哥!你是六耳猕猴还差不多!”
“对!猴哥才不会这么欺负人。快把东西还我们。”
“不还!我还就偏偏不还了!有种来跟我打架啊!”全套装备在手的小孩儿,当即挥舞起金箍棒,俨然一副要开仗的样子。
“你简直丢猴哥的人!把金箍棒还我!”那个被指着说该当沙和尚的小孩儿,当即冲了上去,开始抢自己的金箍棒。
另外两个小孩儿见状,当即也扑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把那个身着全套装备的小孩儿,扑到了地上,随后大家该拿帽子的拿了帽子,该拿面具的,把面具摘了下来,该取金箍棒的,恨恨地掰开那个小孩儿的手,将金箍棒拿了回来。
眼见没了装备,还被众人扑在地上,小孩儿当即哭了:“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我不玩了、不玩了!”
“滚!你个六耳猕猴。”好不容易拿回金箍棒的小男孩,骂道。
“哼!范晰,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告老师、告家长,你跟别人一起欺负我。”依旧还穿着大圣装的小男孩,狼狈地起身道。
“告啊!我不怕!”叫“范晰”的小男孩,正义凛然地戳着金箍棒道。
“好!你等着!”身着大圣装的小孩儿边放狠话,边跑走了。
余下的三个小孩儿则接着商量起来。
“要不是看他那衣服好看,才不跟他玩呢。一点都不好。”
范晰:“算了,不管他了,咱们接着玩吧。”
“他说要告家长、告老师,你不怕吗?”
范晰:“我怕什么?咱们又没有打他?只是各拿回各的东西,有什么错?”
“就是,就是。明明是他不讲理,他才是坏小孩,我们又不是!”
范晰:“好了,还是按原顺序吧,该你了。”
范晰蓦地将手头的金箍棒交给了左边的小孩儿。
接着三人就玩起来,就是师徒四个,好像少了一个人。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临时又找了颗树,替代了被捉的唐三藏。
接着就兴趣十足地演起来了“打妖怪、救师父”的故事。
……
身上的疼痛好像消解了一些,六耳猕猴默默地将眼睁开了半分。
耳畔好似还回荡着那几个小孩儿的吵闹。
六耳猕猴不由地轻念起“范晰”这个名字。
孙悟空,他现在还不能动。
但区区一个胆敢口出狂言的黄口小儿,他还不能动吗?
让六耳猕猴滚!好啊!他倒要看看这小孩儿有何本事,竟敢让“六耳猕猴”滚!
蓦地,想要起身,但全身上下忽地如断筋削骨般,又将他扯回了榻上。
罢了,一会儿再找那小鬼的麻烦。
而今宁心静气,恢复精神,才是正理。
“六圣?六圣?方便我进来吗?”白小晶在门口唤道。
六耳猕猴:“进来吧。”
得到应允,白小晶悄然打开了房门,随后远远地绕开那抽了一半的泛着光的“善”丝,绕到了六耳猕猴的身前。
“六圣,这是我积攒的灵药。你要是疼的话,莫要嫌弃。还是用点比较好。”白小晶说着将袖中的灵药,放到了他的枕边。
六耳猕猴:“多谢。”
白小晶:“哦,对了,还有那游戏的事儿,我已经按照六圣的吩咐,尽量能让多少人看到,便让多少人看到。能让多少人购买,就让多少人购买了。就是……”
六耳猕猴:“就是什么?”
白小晶:“就是这动静这么大,万一、万一……”
她欲言又止,很显然,下面的话,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六耳猕猴不爱听。
但那孙猴子,属实是神通广大,信众又多,万一大计未成,就先被那孙猴子把老窝掀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万一什么?”六耳猕猴蓦地勾起丝虚伪的笑,阴森森地瞧向白小晶,“你怕了?”
白小晶:“也不是怕,主要还是稳妥点儿好。”
“哈!哈哈!”六耳猕猴笑了,“难怪你潜伏了这么久,什么事儿都没成呢。这般恐惧,还报什么仇啊?直接伏在那猴子的脚边,高呼他几声大圣,然后再诚心实意地磕头认错,不比这胆小如鼠的生活,来得痛快?”
闻此,白小晶当即变了面色,坚定道:“六圣这是哪里的话。我恨不得食其肉、枕其皮,又怎会磕头认错,折了风骨?”
六耳猕猴:“那便少些畏缩吧。怕死,可对抗不了那猴子。想你姐姐当年,三次败逃,又三次不惧,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抗那猴子,甚至还让他师父将他赶了出去,那才是真风采啊!”
“至于你……”六耳猕猴不由地打量起白小晶,“比起她来,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