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存活下来的作物穗子上挂着的谷粒寥寥无几,就这样还有各种鸟儿雀儿要来分一杯羹,眼下离收成还有小半月,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日子难过,盗贼就多,昨晚夜深人熟睡后,两个毛贼潜入云溪村偷鸡摸狗,到沈白云家时,竟摸到了沈白云藏钱的地方。
家里仅存的一点积蓄是全家的命,沈白云偷偷把钱藏在了枕头里,俩毛贼偷钱时,惊醒了沈白云,于是三人就拉扯起来,动静太大,也惊醒了几个孩子,俩毛贼担心被抓住,就抄起房里的一个杂物罐,对着沈白云的头砸下去,沈白云立马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俩毛贼见状夺门而逃。
被惊醒的几个孩子等人见母亲流血倒地,顾不上追赶贼人,赶忙救人。
此刻见母亲悠悠转醒,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母亲的这个壳子已经换了一个芯。
“我没事,只是头还有些疼,你们都不要在这边杵着了,我再休息一会,你们该忙活啥就忙活去吧。”
折腾一宿,此刻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起早抹黑的山里人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而沈白云闭上眼睛,没一会又沉睡过去。
一个时辰后,沈妍再次醒来,大儿媳林英娘端了一碗白粥进来,看着破角的碗和都快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沈妍的心咯噔了一下。
刚穿来时,看到又小又暗的土墙和打满了补丁的被子,沈妍就猜到这个家估计很穷,但是没想到穷成这样,病人也只能喝这么稀的白粥。
但是她不知道,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林英娘和其他人喝的都是野菜糊糊。此刻,孩子们喝完野菜糊糊,都各自干活去了,留了英娘照顾母亲。
喝完粥,有了点力气,沈妍,哦,不,现在应该叫沈白云,说想出门走走,于是林美娘就扶她起来,到门口的大柿子树下的破板凳上坐定,又给她倒了一碗水后,沈白云就让她忙自己的事去,说要自己待会。
沈白云打量着四周,目之所及,是绵延不尽的大山和农田,一条河流从山谷穿过,沿着河流两岸,稀稀疏疏地分布着百来户人家,田里有正在劳作的农人,乡间小路上有挑水的汉子,溪边有正在浣溪的妇女姑娘,这俨然就是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可是风景美则美矣,穷也是真的穷。
再看看原主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三间土坯房,屋顶甚至连瓦片都没有,而是一层又一层的茅草,一旦下雨,就经常漏雨,外围也没有围墙,只有矮矮的一圈篱笆,几只鸡鸭散养在院子里,鸡屎鸭屎到处都是,不过农村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沈白云突然感觉自己像现代那些被万恶的人贩子拐卖进深山的女人,穷乡僻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在她是个寡妇,不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同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暗自庆幸自己在现代社会不是娇生惯养而是一路磨炼过来的,否则恐怕此刻已经要崩溃了。既来之则安之,沈白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重新闯出一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