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眨眼就过去,像星星的眼睛,眨了一下就到了五月。
天气愈发热起来,太液池旁边的花都次第开放了,可惜东方瑶住的地方,离着那太液池隔了一个含凉殿,每每东方瑶想要眺望一下远处的风景,一打开窗就再也没有了眺望的勇气和兴致。
“娘子,这是新作的热浆,娘子尝一下吧!”芍儿放到案几上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东方瑶的神色,发现她此时半闭着眼睛,看上去有些困倦。听到动静后,只点了一下头,又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这几日天气分明是回暖了,为何娘子看上去还是如此怕冷哎呀,该不会是生病?
芍儿刚想到这一点,便急道:“娘子可是生病了,是怕冷还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奴婢去请医师来?”
“无妨。”
东方瑶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干净利落的回复。
“娘子,奴婢”芍儿犹豫着,终究还是回道:“奴婢先行告退。”
芍儿退了出去,走时低头关好了门,关的很严实。
芍儿走后,东方瑶才搁下了手中的书,她一手托着腮,一面发着呆,想了一会儿,她又摇头叹了一口气。
小半个月没有出去了,一直在长安殿中窝着看起来好像无所事事,实际自己被这些该死的突厥礼仪烦的要死,不过她转瞬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是使臣来长安,理应入乡随俗,自己干嘛要费心费力的学什么突厥的礼仪?
不过想归想,这自然是她为自己不想看书找的一个借口,问题是她觉得这些书晦涩难懂,写的一点都不明白,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问问送这些书来的人崔城之呢?
前几天他来过一趟,送书唔,这家伙送书送的口渴,在这儿喝了一杯茶水,竟然嫌弃自己的茶水太苦?
宫中禁令男子不得入后宫,大约托了有公事在身的福,他能进这长安殿已经很好了,有本事他去个长清殿试试?!
东方瑶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闷了半天的气差点就此爆发不过她是谁,她这么有教养的人才不会和他那样喜欢挑刺的人一般见识,于是她又给他泡了一杯更苦的茶水。
不过现在想想真是便宜崔城之了,那云南苦丁茶可是章怀秋特意给自己送过来的,虽然自己欣赏不了,但是摆在柜子里也像那么回事,真是可惜了。
自嘲的摇了摇头,她喝了一口酪浆,又看了两页书,思绪却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便干脆重新换了件衣服,自己收拾了一下,可是坐在菱花镜面前,她又犯了难。
捏了捏脸,自己这个脸真是惨白到吓人,怎么会一点血色都没有,难不成她是真的生病了?
打开珍珠奁,她找出一盒似乎叫什么玫瑰胭脂的盒子来,在脸上擦了一下,总算是有了点血色,她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抹云和芍儿都站在门口候着,一见东方瑶出来便迎上来:“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东方瑶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着。”
芍儿急道:“娘子真的不用奴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