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鸿照满意的点头:“不错,泽及万世而不为仁,既然我的孙儿有仁慈恩惠之心,那我便赐名长载如何?”
长载?
长于上古不为老,真是个好名字。
许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大郎似乎有些惶恐,缩在元香身边,一只手还搭在皇后的手中,看样子真是惹人喜欢。
抱完孙子抱儿子,皇帝陛下也很忙么,东方瑶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过想起元香和安思逸默契的样子,以及安思逸看元香的眼神,东方瑶便知道,安思逸一定很爱元香,这样深情的眼神,分明才是世间最深邃的眼神。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有些黯然,退后了几步,正待出去,却忽听有人叫住了自己:“瑶儿!”
东方瑶转头一看,叫住自己的正是素云。而上首,元香和韩鸿照母女俩此时正笑看自己。
元香便算了,韩鸿照的笑意东方瑶可真是瘆得慌。
好在这声音并不大,阿泽又被抱到别处“供人参观”去了,是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瑶。
见东方瑶走到身边来,元香便拉了东方瑶的手,对韩鸿照笑道:“母后,瑶儿今年都十五了,你还不打算为她谋划一桩婚事?”
东方瑶心一沉,她虽不知道元香想说什么,但是本能的恐惧:“公主!公主瑶儿还没有这个想法。”
韩鸿照面色缓了一缓,东方瑶才轻声道:“奴婢还想着在殿下身边多呆几年,若是嫁了人,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这句话说的又快又坚定,连韩鸿照也不仅笑骂:“你这傻丫头,难不成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你且放心好了,我若不为你觅得良人,改日你便写首诗来讽刺我,我必不怪你!”
“殿下莫要这样说!”东方瑶惴惴道“臣惶恐!”
看完了孩子,一众人便凑到了一起来观舞。
东方瑶的眼睛毫不斜视,她只是全神关注的看着下面的歌舞。
于是李衡乾很郁闷的喝了一口酒,也往下看去。
只见下面坐着一群的乐伎,只有当中一个女子不施粉黛,却做男装,英气勃发容颜浑自天成,正是袁大娘。此时她一手抱琵琶一手抚抚琶,半闭着眼睛仿佛整个人都陶醉在乐声当中,而这一曲“春光好”中,并无半分靡靡之气,相反,令人听后只有铮铮的快然。东方瑶才发现,凡是袁大娘舞的剑、弹得曲子,都是一腔勃发之意。
她面对权贵,既不会放低身价也不会骄纵无礼对于高贵的身份,她也不会去争取,只是坦然处之,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也许这才是袁大娘琴中和剑中想要表达的东西。
东方瑶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可是一想,却又抓不住了,就像是两片缥缈的云,触碰在一起时软绵绵的,再想一探究竟时却化风逝去了。
“姑母,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曲子和佳人!”远处传来韩宿襄略带醉意的感叹。
“休要再胡说!”韩鸿照面色不善的挑了挑眉毛,示意元香在一边。
东方瑶哭笑不得,喝下杯中一口恬淡的酒水。
只是除了袁大娘的琵琶,其它的她都没什么兴趣来看,最后伎子们都散去了午膳也用完了,因为还要忙着处理朝政,韩鸿照便先回去了,李道潜呆了一会儿,听说陆静娘身子不舒服也赶着回去了,留在元香身边的大多便都是些姑婆妯娌什么的,只是他们大多不太敢和元香搭话,只是自己说的欢快,元香觉得有些烦人,便拉了东方瑶的手要去自己的房中。
两人快走到后院了,路过一个园子,却见那园子里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安思逸,另一个身影差不多和安思逸一般高大,却面生的很,嘴角下沉的厉害,鼻尖锐利,一副阴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