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阿力,东方瑶和崔城之结伴而走。
走过石子小路,沿着太液池的外围走了许久,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可东方瑶还是忍不住问:“你去过突厥?”
崔城之微微颔首:“不过在突厥待过一年而已。”语气竟有些谦虚的意味
却听东方瑶轻笑一声,他看了一眼东方瑶,嘴角也微微勾起:“你笑什么?”
“我笑你终于知道谦虚了!”
“我之前很狂妄自大么?”
“岂止是狂妄自大,”东方瑶带着几分鄙夷的语气:“你们这些出身好的贵族子弟,嘴巴最刻薄了。”
崔城之有些哭笑不得,他嘴巴刻薄么?
“我不是贵族子弟,”敛容,崔城之顿了一顿,似是漫不经心:“东方瑶,你在皇后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该不会不知道皇后现在重用的大多都是寒族子弟罢?”
东方瑶有些惊讶,她看到崔城之脸上挂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诧道:“你何必又骗我,以为我真的是傻的么?”
好在已经到了长安殿,崔城之虽然有些无奈,但也不愿意多解释,毕竟这件事情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确实是如此,他指了指长安殿朱红的大门:“你该回去了。”
东方瑶翻了个白眼,假装客套一番:“崔主书,告辞了。”
“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绝不是贵族子弟。”崔城之看着东方瑶愈渐走远的身影,在心中默默地说。
东方瑶迈进大门前,回头看了身后一眼,一身青衣的男人走的越来越远,他的衣服看上去很干净,却也并不是上好的料子,想到这里她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衣服是皇后赐的越州缭绫,精致柔软,一般的人自然穿不上。
虽然皇后对自己诸多利用,但是在衣食住行上却从未短过自己,是以她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衣服的料子如何以此来判断他的出身,可是崔城之,他当真不是贵族子弟么,还是他有意为之?
此人绝对不简单,东方瑶翻过前几年的科举名册,发现崔城之在四年之前曾到长安考试,并且还是当年的明经第四,他甚至担任了楚州长史这一个小官职,却在半年之后消失在长安,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娘子,你回来了!”
芍儿站在门口,接着迎上来:“娘子在门口发呆了大半会儿,这是在看谁呢?”说完便想往门口走去。
“哎!”东方瑶赶紧拉住芍儿:“芍儿,我有事吩咐你。”
她将一方帕子交到芍儿手中,叮嘱她:“去仙居殿打听,问问是不是五公主的。”
吃过了午膳,芍儿便出去了,东方瑶午睡了一小会儿,便赶紧起来看书,书架已经换成黄花梨的了,李衡乾的书架已经被搬去了杂物间,只是东方瑶不明白,这新作的书架上为何还是“上善若水”四字?
她有些心烦,叫来抹云:“把这书架拿出去劈了也行,随便给谁也行,再去左校署要个新的,书架上不许再写这四个字!”
抹云虽有些诧异,但由于她和芍儿的身份不同,也不敢多问,忙不迭点头,“奴婢这就去叫人来搬走!”
好容易等室内都静了下来,东方瑶的心也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焦虑,这样很容易做错事,于是她强迫自己看了半卷的道德经,看到“上德不德这一章时,芍儿就匆匆忙忙回来了。
“娘子,这帕子确是五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