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圣上一直没来早朝,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为何?”
“听说陛下已经不打算来上朝了!”
“胡说,陛下怎会如此!”
“哪里是胡说,陛下这几个月常常头疼,哪里管得了政事?”
“如此说来”
前面两位文官打扮的大臣愈渐走远,东方瑶便听不到了,站在紫宸殿前俯首看朝下百官,有种肃穆的感觉。她转过身去,默默地走向了偏殿的门。
李道潜头风之病其实确有其事,早些年她刚来韩鸿照身边的时候,曾有御医诊治后说唯有开颅方能彻底治好,差点被韩鸿照砍掉了脑袋,但是从此之后这病便像魔咒一般搀着大唐的这位皇帝陛下。早朝这件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况且听说他还有个坏毛病,一看奏章就头疼,不过那些年来早朝倒是没有断过,现如今却只能断断续续了。
“来了。”韩鸿照一脸微笑:“快些坐下罢!”
进了含凉殿,东方瑶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落了座,心里有几分忐忑。
“知道今日我为什么不在朝堂上赏赐你么?”
丁鉴被赐绫绢十匹、宝马十匹外加金饼三箱,崔城之也有七品中书主书成功升任六品起居舍人一职,韩鸿照却并没有在封赏中提及自己。
东方瑶赶紧下来叩首:“接待使节一事多亏了礼部、鸿胪寺和崔主书,臣只不过在其中走了个过场而已,万不敢奢求殿下的赏赐!”
韩鸿照不置可否:“我不给你,是因为我想给你更好的。”
更好的?
东方瑶心口忽的一惊,她想起来一个月前韩鸿照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并非是戏言?
得了韩鸿照的许可,王寿拿着手中的敕令上前一步,高声念道:“惟尔赠秘书少监东方殊之女东方瑶。祥会鼎族,行高邦媛,体仁则厚,履礼维纯。
有冲敏之识,不资姆训有淑慎之行,自成嫔则勤於道艺,每鉴图书。动有箴规,必脱簪珥,进贤才以辅佐,知臣下之勤劳六宫归美,宜崇礼册,俾举彝章。是用册曰才人。膺兹嘉命,可不慎欤!”
王寿说完后,又那道敕令又交到了韩鸿照的手上。
“这是城之写的,我觉得倒还不错,比之你虽少了几分婉媚,却多了几分气魄。”韩鸿照低头看了一看,只是那尾末却只有两人的名印。
见东方瑶不说话,她又道:“并未加封门下尚书二省的绶印,我想知道你意下如何?”
正五品的才人,自然比只有虚衔的内舍人划算许多。
“殿下”东方瑶艰难的开口,却又不知道怎样推却。
“我知道你的顾虑,”韩鸿照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是忘记了当日向元香许诺过的话么?”
韩鸿照边笑边从上首走下来,直到站在东方瑶面前:“你当知道,除却嫔妃,目前宫中女官最高的品阶也不过是五品,管的更是些繁杂之事,女史的等级更是不入流。今日我封你为才人,是想让你日后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身边。”
当年要东方瑶在以奴婢之身为自己起草诏令传了不少流言蜚语,甚至有些人称她为“内舍人”,虽多有亲近之意,在韩鸿照的眼中却是亵渎不敬,是以她早有此谋算,也好日后施展拳脚毫不费力。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连东方瑶都不由得震惊了。
她是才人,只是名义上的才人,却是实打实的正五品官秩。
走出含凉殿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