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陆静娘戚戚一笑,手摸摸小腹:“他都不来看这个孩子,我要他有何用?”
碧玺大惊:“娘子这是在说什么,陛下怎么会不来见小郎君?”
陆静娘幽怨的看了碧玺一眼:“你明知我说的不是陛下。”
碧玺低下头:“自从惜珠死后,他来的就愈发少了,可见其情之浅薄,娘子为何还不死心,对他念念不忘?”
说完这句话,碧玺良久都没有听见回音,一抬头,竟见陆静娘眸中含泪:“你骗我,碧玺,我不愿听这些话,他一定回来找我的,这是他的骨肉,他怎能置之不理!”
“我的天,娘子你这是说什么呢!”碧玺忙捂住陆静娘的嘴:“陛下的骨肉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可陆静娘只管哭,午膳没用,整个下午都是郁郁,碧玺提心吊胆,唯恐皇帝突然袭击上门来,好在到了傍晚这会儿外面依旧是没有动静。
陆静娘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斜倚在窗边。
“娘子,看样子陛下不会来了,你可要用膳?”
陆静娘摇头。
碧玺无奈,只好道:“他他今晚若是来了,见娘子这番憔悴,只恐心中不快,娘子还是用膳的好。”
陆静娘终于转过身来:“我现在的样子很憔悴么?”
她双眼红肿,面色苍白,简直是憔悴至极。
碧玺轻轻点头。
陆静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你去准备,我要用膳。”
“好嘞!”碧玺眉开眼笑,赶紧出去准备晚膳了。
人去楼空,殿中即便生着数只火盆,依旧又冷又寒。
陆静娘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阿世,你、你怎么来了!”
窗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光头男人,他冷冷的看了陆静娘一会儿,直把陆静娘吓得魂飞魄散之时,又翻窗进来,“我来看看你。”
陆静娘小心翼翼道:“阿世,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
济世却道:“静娘,我要走了。”
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陆静娘吃惊:“阿世,你说什么呢?为何要走?”
济世叹道:“我在长安名声愈发盛,师傅不满,打算寻个罪名将我逐出师门,我若再不离开,只恐师傅真的要不顾师徒之谊了!”
陆静娘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是我怀的是你的骨肉,你现在离开,要我们娘俩儿怎么办?”
“我不是要抛弃你的意思!”济世将陆静娘扶到坐榻上去:“还记得惜珠么,我当时为你将她杀死,触犯佛家五戒之一不杀生,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只恐怕牵连我们的孩儿!”
济世柔声道:“为你所做我济世从未后悔过,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我皈依佛门没有早早遇见同你你结为夫妻,我必须要走,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儿不受我的牵连,静娘,你可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听了济世这一番话,陆静娘锥心彻骨,早就泣不成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嫉妒惜珠,可是我当时一时手快,并未想要将她杀死阿世,我不怪你,你快走罢,赶紧走,你千万不能有事,我等你回来!”
听陆静娘这样说,济世放下心来,将陆静娘拥入怀中:“静娘,我走了,你也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碧玺端着晚膳进来时,只觉得有阵凉风吹在脸上,怪人的。
她把食物放在案几上,一见窗是开的,赶紧上前把窗关上,对着站在窗边的陆静娘埋怨道:“娘子别站在窗边了,赶紧来用膳罢!”
“碧玺”陆静娘低声唤住碧玺:“为我备墨,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