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曲江宴,韩鸿照果然要东方瑶来参加,恰巧那几日东方瑶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便以此为借口推脱了,并非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心中还是咯咯颠颠的,也不是她不想见到李衡乾,而是一想起去年那个时候他和她的光景,东方瑶就觉得有些伤感,不去也罢。
每年楚州都会定期涝灾,她还小的时候就听说了,便想着能不能找些古籍研究一下应对之策,谁知到了弘文馆门前,便见崔城之刚刚从里面出来。
“崔舍人,你也在啊。”
崔城之走出来,似笑非笑:“才人怎么也在这儿?”
东方瑶:“”
弘文馆是你家开的吗?她白了崔城之一眼。
“我身子不适,所以就”
“所以就告病推辞了宴会。”崔城之之前在皇后无意听到了东方瑶说的这番话,此时便忍不住拿这番话来取笑她:“可我现在看才人分明是什么事都没有。”
“你!”东方瑶梗了一下,闷道:“我今日才好了些不行么?”
“那现在时辰还不晚,才人可要去曲江?”崔城之笑问。
东方瑶别过脸去,心中懊恼不已,冷道:“不去,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可比宴会什么的重要多了。”
“哦,”崔城之好整以暇的问她:“那才人不妨来说说是什么事,或许某能指点一二。”
“说了你也不会懂,”东方瑶一脸鄙夷的样子:“楚州年年水涝却治不好,难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楚州地势低平,再加这几年夏季雨水甚多,是以易积水成片;虽往年修建水渠,却时常因为河水水量过大冲走渠口的石土,工程功亏一篑;又因为官府督建,贪污**在所难免,形成如今的这番局面,也是不无道理的。”
崔城之淡淡的说完了,笑着来看东方瑶:“我说的对吗?”
竟然说的条分缕析。
东方瑶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只好道:“舍人说的有理,只是妾还有事,先告辞!”
“才人走的这样急,莫非是认为我说的太对了,不好意思再来反驳我?”
“你说的哪里不对,”东方瑶停下来哼了一声:“朝廷治了这些年,什么问题都发现了,为何如今还是如此,莫非这一点你看不出来?”
崔城之道:“看来才人颇有想法。”
东方瑶转头来看他,“你说什么?”
谁知崔城之却又像是没事人一样:“没什么。”
东方瑶觉得奇怪,锲而不舍的问他:“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说一半,你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干嘛老藏着掖着!”
崔城之笑了一下,背手挑眉:“才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东方瑶简直要被崔城之气的吐血,回宫后对着芍儿抱怨:“这世上怎么会有崔城之这样的男人!”
又小气又难说话,还总噎她,满脸的狐狸笑,一肚子坏水!
芍儿却扑哧笑出来:“也就娘子你看崔舍人不顺眼,宫里许多的娘子都夸他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呢!”
“芍儿,你是什么时候被他收买了?”东方瑶郁闷的看着芍儿。
芍儿咳嗽两声:“娘子,我去为你准备午膳。”
曲江百官宴,自然请了不少的新科进士,可能唯一不舒坦的就是太子了,自己花费许多心血培养心腹,到头来选拔出的不还是皇后的人?
可是面上还偏要摆出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能力。
李况现在终于也能体会到李怀睿当年的感受了,可是他和李怀睿还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