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瑶就这么一直呆呆的注视着韩鸿照,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殿下,我、我真的不明白,是季卿出了什么事么,他是不是又得罪太子殿下了,殿下你明知道他不是寻滋挑衅之人,他若是有不周的地方,你”
“你去吧,就现在。”韩鸿照很干脆的打断东方瑶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命令道。
庭前有微风吹来,一股熟悉的味道飘入鼻端。
凉意直达胸口,一瞬间包围住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将它围剿到无处喘息。
东方瑶觉得有心难受,她站在门前,呆呆的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她颤抖着揭开那盖在尸体上的面纱,看到那熟悉而此时却悄无声息、惨败到惊人的脸时,她失声叫了出来。
“啊!”
她退后两步瘫倒在地上。
“娘子!”
芍儿和抹云异口同声,两人上前将东方瑶一齐扶起来,芍儿急的都哭了出来:“娘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呀!”她一面去看石安京:“将军,将军医师在哪里!”
石安京一边对身后人吩咐,一边亲自上前来叹她的鼻息和脸色:“应该只是惊厥而已,把她扶到屋里”
“不!”
东方瑶忽然睁开眼睛,她闭了闭复又睁开,喘了口气“不要让我离开,扶我起来”
她睁大一双清澈的眸子,任由眼泪大颗落下,紧紧地拽紧芍儿和抹云的袖子,努力着站起来,踉跄着走到楚荷的尸体边,握住她早已经冰凉的手,双眼已经变得赤红,声音嘶哑无比:“是谁,是谁做的!!”
她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很难受很难受。
她已经好多年不曾这样难受过,除了母亲过世的时候,就算是李怀睿也不曾如此。因为她对李怀睿更多的是愧疚,她只是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好友;而对于眼前这个已经没有生息的女人,她不仅把她看作自己挚友,更是她的姐妹,她的亲人!
可是上天何其残忍,是啊,他多么残忍,他一次次的要自己看着自己的亲人的尸体躺在自己的怀中,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东方瑶的手颤抖着,她想要再看楚荷一眼,可是她竟然没有这样的勇气掀开这块布,她看到的只是她毫无生机的脸,可是她往日的一颦一笑就像是魔咒一般不断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怎么还有勇气再去看,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想要再见她一面,她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走的时候好好的,她和同小荷道别,为什么回来就变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看大理的苍山洱海么,你不是说你要和我一起守岁守到我们都老了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食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遍遍的质问地上冰冷的尸体,手紧紧地攥着那块在手中蜷缩的白布,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秦峥看不下去了,他一向是个冷酷的男人,可此时见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的这样难受也不禁有些心烦,然而刚要上前两步,忽然被人拉住。
石安京凝视着前方,轻叹:“别去了。”
也是秦峥琢磨了琢磨,东方瑶这身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果然还是阿京想的周到,他咽下一口气,觉得有些头疼,正打算问问接下来如何,忽听一个清冷低哑的女声:“秦外郎。”
秦峥转过身来,看着东方瑶一把撩开尸布,问他:“是毒杀对不对?”
晚风吹过来,吹起她额前散乱的刘海,露出她修直如剑一般挑起的眉和冰冷的眸子,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秦峥看了一眼楚荷发黑的指甲和惨淡的面容,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