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两把刀同时插进腹中的时候,卫季卿还是痛的闷哼了一声。
巨大的冲力使他匕首的位置歪倒了一边去,直直的插入李况的臂膀。
头脑晕眩心口不断胀痛,仿佛只要一呼吸,便伴随着撕裂的感觉。他握着匕首的手开始有所松动和颤抖,压抑着那种难受,他慢慢的低头向下看去,可是下一刻那锋利尖锐的就箭头,就这么直直的横在自己的眼前,上面斑驳的血迹,都昭示着不可挽回的一切。
是的,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那直刺他心脏的一箭,已经先他一步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
李况看见卫季卿抬起赤红的眼来,那眼神充满着仇恨和贯穿眸低的深沉,仿若来自地狱的凝视,除了手臂近乎麻木的痛楚,李况觉得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凉了片刻,几乎不能流动,心脏也慢了一拍,他睁大眼,呆滞的看着卫季卿。
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不能手刃仇人,不甘心就就这样遗憾的死去
“你别怪我卫季卿,是你自找的!”
李况缩着身子,颤抖的说。
“李况,”卫季卿大口的喘气:“你会受到惩罚的,我卫季卿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卫季卿咬着牙,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刺,在他倒下之前,只盼着那把匕首能再往前一点,能再长一点因为他,不甘心啊。
他的身躯开始慢慢下滑,最终倒于地上。
有血腥的味道开始蔓延,粘乎乎的东西逐渐浸湿肌肤,李况几乎下意识的想缩脚,可是不管他的内心怎样呐喊,他的身体竟然都无丝毫的反应,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他呆滞而毫无焦距的看着某个角落。
“赶紧把太子扶到车上。”
一身甲衣,眉目冷峭的郎君吩咐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卫季卿。
他攥紧了手,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慢慢的又松开。
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的面上已经恢复平静,继续指挥着一边的医师:“快去给殿下查看伤口。”
“明明是你该死,为什么要怪我!”
李况喃喃自语,他形容有些不对,医师赶紧把脉,发现太子已经有些惊吓过度,神志不清。
“看样子要赶紧回去了。”
石安京凝望着天边,注视着那一轮已经落入西山的薄日。
晚风徐徐吹来,吹起女子额前散乱的刘海。
东方瑶坐在石凳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她才道:“果然是这样。”
心仿佛已经麻木,那初听消息时心脏被针扎的痛楚已经逐渐散去,东方瑶开始明白卫季卿的意思来。
原来那日他说的一番话,竟真的是要孤身刺杀李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