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奉只是淡漠的坐在那儿,暗自冷笑,他这般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的自己心狠手辣了。
然而李双儿细思一会儿,却又处处觉得不对劲。
阿兄向来不喜城之,怎么忽的就愿意为他们两人结亲了?更何况,本来阿兄如果真做了那些事倘若被城之知道,那便是万劫不复,还是说,他只是想要拉拢城之?
“你还喜欢他。”李宜奉说道。
李双儿垂着的睫毛抖了抖,“不了阿兄,强人所难,非我所愿。”
她抬起头来,笑了笑,“也好,阿兄得知这番答案后,便不必与城之再说起这等事。只是阿兄要明白,不是城之瞧不上我,是他已有所爱之人,君子成人之美,这也是阿爷教过我们的。”
君子成人之美?
李宜奉暗自嗤笑一声,除了他们是君子,自己这样的人,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人?
面上,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待双儿走了,顾淮安刚要说话,便听一声呵斥:“住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么!”
顾淮安悻悻的住了嘴。
李宜奉闭着眼在榻上歪了一会儿,待气性消了,才睁开眼,问道:“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那矿庄和地下兵工厂的事了,所以才会拒绝我?”
在李宜奉的眼中,崔城之只是拿东方瑶做挡箭牌而已,真正不愿意的原因,是他不愿意楚州这趟浑水。
顾淮安低声道:“属下前几日派人去矿庄,说是这几日矿工又失踪了两个,迄今为止是三个,而唯一的线索,大约便是半个月前送水的郑四离开楚州之后新接手的那个富商,曾经要求上门来我们做生意,说这事的时候还正好碰上郡主,郡主来了只说她在郊外踏青,顺路过来逛了一逛按理说,郡主也不该有什么不对,只是自从那事之后,矿庄就开始有人失踪了,属下也不敢确定,一定就是崔城之的人。”
“去查,”李宜奉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骨瓷小杯,手暴起一排的青筋,“一定给我把这蹊跷揪出来!”
这些日子东方瑶心中总有些不太踏实,觉得崔城之是有什么事隐瞒了她。
她曾问起半个月后的花朝节,手底下的司士皆说往日郡王还会乘兴热闹一天,在桐叶园摆个花席什么的,谁知郡王今年似是兴致不高,此事恐怕要不了了之。
东方瑶自然心生疑虑,莫非这李宜奉上门找城之,就是为了告诉城之今年他不想来这花朝节了?
当然,一想到自己也有事瞒着他,东方瑶心中更是不安,她当初之所以选择隐瞒城之,除了恼他以外,也是因为担心此事不会被他认可,若是城之执意要拦着,不要她来插手这件事,那她最终还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现在查过了,确实有蹊跷古怪之处,她还是犯了难。
究竟要不要对城之说?
倘若不说,那便是不信任;倘若说了,她便极有可能面临着崔城之的否定,他会以危险为由不许她再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