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韩宿襄怒气冲冲的就出了自己的寝殿。
他如今是在九成宫里,和女皇出来一起避暑的,自从昨夜接道仆人的信来,说是自家儿子和崔相的女儿在曲江闹得人尽皆知,简直要一口闷气晕死过去了。
这是养了个什么混账儿子!
晦气!
韩宿襄气的浑身发抖,当晚便命令仆人连夜把龟儿子给他送到九成宫里来,不仅是给崔知同赔罪,也是向女皇求罪。
“崔老弟!”
崔知同进了宫,在婢女的指引下和韩宿襄见了面。
“国公爷,”崔知同神色复杂,捋着自己的一把小胡子:“我虽然年纪小,把闺女养的有些娇怪,可你也知道,这养闺女和养儿子不能相提并论,我家六娘不过是说了世子几句,世子何必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要她下不来台,这以后谁还敢娶她?”
“崔老弟,你消消气!”
韩宿襄陪着笑,先把面子拉了下来,“那个小兔崽子,等会儿我绑了他来给你赔罪,之后送到圣上那里,不管圣上如何处罚他,都绝不会多回一句嘴,你说如何?”
崔知同叹了一口气,手扶着石桌就坐在了石凳上,“世子年轻气盛,小女蒲柳之姿,看不上倒也是情理之中”
“哪里的话!”韩宿襄忙打断崔知同,说道:“他要是敢不娶小娘子,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看他敢勾搭谁去!”
话糙理不糙,崔知同掩着嘴咳嗽了一下,打算给个台阶就下好了,“国公爷莫嫌弃愚弟才好,说到底,国公爷才是女皇陛下最为亲近的人。”
“哪里哪里。”
韩宿襄笑着送走了崔知同,不过一刻,桓修玉接着来了。
“哎呀,桓老弟,您可算来了!”
韩宿襄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迎着桓修玉就送到他的位置上,叹道:“婚事是好事,可惜我养了个猪狗不如的龟儿子,半点不听我的话呀!”
桓修玉道:“大哥先别愁,适才崔相是怎么说的?”
韩宿襄把崔知同的话转述了一遍。
桓修玉心中冷笑,真是个老油条,自家女儿,丢脸丢成那个样子,话都可以那么说。
不错,崔六娘手里那封韩重献写给李绮容的信,是他给的,他还嘱咐崔六娘,无论谁问都不能说信是他给的。
结果貌似还不错,两人在曲江吵的人尽皆知,韩宿襄和崔知同同时大失颜面。
“唉,”桓修玉佯叹一口气,疑惑道:“大哥也莫要如此悲性,我只问一句,你可知小郎君为如此执拗,难道说他和崔家娘子就看的那么不对头?”
韩宿襄支吾起来,说实话,傻儿子喜欢一个落魄皇子的女儿并算不上什么令人敬佩的好事。
“算了!”他眼一闭,心一横,反正桓修玉都这么为他着想,也不能事事都瞒着人家罢?
“是因为颍川王的女儿。”
李绮容和韩重献定过亲,两人又青梅竹马,就这么一句话,桓修玉立刻就明白过来。
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大哥说的是真的?”
“还能有假!”韩宿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可恨我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否则非要打杀了他不可!”
桓修玉劝慰了他一回,又打保证一回,定会在女皇面前为小郎君说情,韩宿襄立时感激涕零,送走了桓修玉。
韩重献很快就被捆来了九成宫。
韩宿襄早就准备好了鞭子棍棒招呼他。
“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了!”他举着一根手腕粗的棒子,指着韩重献的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