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根本就没想到,城之是在乎的。
那时他正回定州探望生病的崔,便将卢氏留在了宫中,沈华月平时手下就不干净,卢海棠无意发现了她陷害大窦氏的证据,这才被推入湖中。
徐氏是世家女子,父亲官拜国子监祭酒,更是温柔贤惠知书达理,韩鸿照在宫宴上见过她多次,便一直想着将她许配给城之。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没想到徐汀兰看到了一切,竟然在大婚前抑郁而死!
“陛下,祖母,”崔城之俯首一跪,“儿相信你。”
他终于还是,还是选择了
韩鸿照缓缓的点头,“城之,你该知道,我并非有意瞒你,你祖母是我最为敬重的长姊,我怎么会去害你呢?”
又对紫葳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说?”
紫葳心口一颤,垂首说道:“奴婢没有话说。”
“拖出去,”韩鸿照冷声说,“乱棍打死!”
崔城之心口骤然一缩,藏于衣袖间的也握成了一个拳头。
门开着,大风扑面而来。
东方瑶半跪在崔城之面前,轻轻唤他一声:“城之”
“没事的,没事的。”崔城之一直这么说,也不知实在安慰东方瑶,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或者说,一点防备都没有。
东方瑶默然,去拉崔城之的手,张了张嘴,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卢海棠和徐汀兰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上的伤疤,而如今真相解开了,却又将这条伤疤扒开,血淋淋的撒上来一把盐
原来不是玄明在讲经,玄明早就离开长安了。
两人直到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是韩鸿照的车架来了大慈恩寺,是以才造成了拥堵,可不知哪来的消息,却说是玄明在讲经。
“到底是谁要紫葳来的长安?”
崔城之马上派十五去定州打探,紫葳在老家待得好好的,纵然她不是名正言顺,可毕竟这件事没有人拿出来摆在台面上,紫葳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除非,除非是有人逼她?
“对不起,瑶儿,”崔城之低声说:“是我连累你了。”
他的妻子还跪在韩鸿照的面前求她。
“城之,你真的相信这件事吗?”东方瑶不答反问。
“十有。”崔城之道:“沈华月当年颇受圣上的信任,海初来乍到,也许真的被她碰上了也不一定。”
可他真的是万分自责,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他会想把海棠肚子一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大明宫?难道就因为他信任韩鸿照吗?
她亲自将自己从崔家接出来,她那时候也是也是那么疼爱他,她说崔家的人,祈福他的父母祖父母,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要受到惩罚才对可是她却残忍的隐瞒了海棠死亡的真相,十年,整整十年。
崔城之定定的凝视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感觉心中的某个信仰好似塌陷了。
“城之,”东方瑶轻轻唤了他一声:“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不怪她,”崔城之苦笑一声:“我只是怪我自己,瑶儿,你知道吗?我发誓要护你和安安周全,我只能不认,紫葳死了,海棠的死别有缘由,我却不能名正言顺的为他们说什么,你会怪我心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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