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他想起来冯直,冯直死的时候,心里也是这样想的罢,可是冯直,他又做错了什么?
李陵心里无限的悲哀,也没有了初做太子的喜悦之感。
看起来,母皇封他来做这个太子殿下,是众望所归,早在很久之前,宁国夫人、孟侍中,甚至是桓修玉都在劝她立自己未太子
可事实上,母皇看起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儿子们,或者说是李家的子孙们,亲情是很淡薄的,除了他早逝的二哥。
然而,她又在任何风声都没有的情况下封了自己做太子,母皇,她到底是什么啊?
李陵苦笑着,跟着曹吉祥进了蓬莱殿。
韩鸿照神色漠然,坐在榻上。
李陵身子抖了一下,撩衣跪下,“跪请母皇万安。”
韩鸿照初初面无表情,在看见自己的儿子之后,显然神色柔和了许多,“四郎来了,赶紧坐下吧,我瞧着你都瘦了许多。”
能不瘦吗,您都不管我的死活,谁还管我的死活?
李陵不厚道的想。
韩鸿照端起案几上的一杯安神茶,呷入口中,淡淡的白烟氤氲了她的双眸,令这双看上去清明的眸子有些雾蒙蒙的浊然。
“母母皇。”
李陵有些坐立不安,他今日入宫的事,还没有对妻子和长子说过呢。
“这是怎么了?”韩鸿照问道。
李陵有些踟蹰,他不知道这声求情该不该说出口,可是此时他不说,其他人也没机会说,日后又有谁能站出来说?
宁国夫人当年那么仗义的挺身而出,如今看着她毫无预兆又突然的蒙受受难,他心里过得去吗?
豁出去了!李陵一咬牙,说道:“母皇,儿知道说这番话您听了会十分生气,可是儿若不说便会寝食难安!崔将军多次在前线立下战功,如今朝中却又人说他私通n厥,阴谋助阿史那赞毒杀延濯可汗,这岂非是无稽之谈?崔将军缘何要毒杀延濯可汗,他本是大虞的将军,再不济也不会协助n厥那般蛮夷之地呀!”
韩鸿照闭着眼,从案几上摸来一本章奏,递给李陵。
李陵忙接过来看,却是大吃一惊!
人赃并获折子上说,崔将军在和n厥的大将军伯恩秘密会谈时被随行的监军苏副将抓了个人赃并获,伯恩亦是被抓,手里拿着的是崔将军此前给他的密信,信上谋划要毒杀延濯可汗,就是为了要获得阿史那赞的暗中支持,好培养自己在军中的势力
一个将军,为何要培养自己在军中的势力,这才是为君者的大忌!
李陵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蓬莱殿,窦珂忙迎上来,小声小声问道:“殿下,圣上怎么说?”
李陵苦笑一声,“没说。”
没说,什么都没说,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准备的所有说辞才不管用。
这么说这次母皇是铁了心要收拾崔侍郎了?
可崔侍郎,他也是母皇的孙儿啊虽然隔了一辈,不过从她给大姨母的封号上便可以看的出来,母皇当年是有多敬重姑母。
又在说笑,三哥、四哥、六弟都是她的亲儿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李陵有些泄气的离开了大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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