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肆呼喝要让黄权脑袋搬家,屁股挪开让出龙椅的贼匪!
“你!你……”
牟定河抬手一指黄权,气的浑身哆嗦。
黄权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想让我不这样做,也可以。你接下来,需要完全听命于我。这不是和你在商量。”
能让一个自小寒门子弟出身的牟定河,自小接受圣人规训,自小接受君臣佐使礼仪纲常的书生秀才……也生出了再造一个乾坤的坚定信念,黄权心里不苦才怪。
也不怪黄权心凉了。
“哼!想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你凭什么?!”
颤抖着嘴唇,牟定河双眼之中,布满疯狂、嘲笑、质疑和……痛苦。
黄权也被牟定河的气势所染,一时之间不再废话。
“啪啪!”
黄权在牟定河惊讶注视中,双手伸出客栈窗外,奇怪的拍了两下。
二楼客栈窗外,大街上。
已经出现了十几个米店伙计家丁打手仆人之类的凶神恶煞之人,正堂而皇之的,在一众围观群众或愤怒或冷笑或明明害怕又瑟瑟缩缩使劲看热闹的群众围观下,将之前闹事吵闹的年轻人,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他快死了……”
是牟定河,他也凑到了窗前,陪着黄权一起往窗外看。
“真的会直接被当街打死吗?”
“只因为他说出了不公?”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是围观,没有一人仗义执言?”
“府衙当差的呢?”
黄权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牟定河。
牟定河看了看黄权,欲言又止,眼睛里这一次是讥讽。
被一个迂腐的穷酸秀才讥讽,黄权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此朝传承已过二百五十年,早已千疮百孔,满身沉疴旧疾,外表上还满满爬满吸血吃肉的寄生虫。
黄权哪怕是当今天子,也感觉到救无可救,无可奈何。
“你明明知道说出来,会面对的是什么。干嘛还要傻傻的梗着脖子说出来?”
楼底下,暗中出现的几个黄权内卫,三拳两脚彻底打趴了一众米店打手。救完人,瞬间分头钻入人群,一哄而散。
黄权邀请牟定河,继续回到桌前。
“不说出来,怎么会有更多人知道?”
一句反问,让黄权叹口气。
向店家要了一壶黄酒,一碟下酒菜,二人相顾无言。
“你不怕你老娘受你拖累?”
还是黄权没忍住,再次挑起话题。
“哈哈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牟定河不知,坐在他对面的,还真真的就是当今刚刚登基的新皇帝。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口酒,被牟定河仰头灌下。
“痛快!”
牟定河自己咂了咂嘴,一点也不客气,又给自己酒碗中,再次满上。
黄权一句话不说,心里狠狠一纠!
这牟定河是铁了心要反他啊!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告辞了!”
牟定河起身抱拳就要离开。
黄权低着头,手里把玩着酒碗边沿,他一口酒未喝。
郑千户冷着脸,伸出一只手,拦在牟定河面前。
“我让你听我的话,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黄权终于举起酒碗,猛地从窗户中扔到了大街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