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嗯!”
大腹便便之人还要继续夸夸其谈之时,旁边的人猛地一声咳嗽!
他正有些意犹未尽,一抬头,就看见休息厅入口处一个五官面容威严的人,领着约二十人,刚刚进门,一句话不说,就默默看着他。
满满的冷汗瞬间一颗颗的从大腹便便之人的额头上挤出!
立即弯腰,拱手!
“大、大人!学生、学生胡言乱语……”
“嗯。”
来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弯着腰的身旁径直走过。
跟在这位面相威严之后的众人,有人无视他、也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都坐!”
一声中气很足威严中透露不可违逆的声音,猛地从休息厅正中央处响起。
这里不是会客厅,也不是商号的会议室。
仅仅只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会议室旁的临时休息厅。
偏偏,这位坐在中间面相威严的大人,在这里,组织起了众人开会。
休息厅中,左右两排各自落座后,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来。
左边的一排,穿着清一色的员外服。
他们曾经是官,只是如今因为黄权的职业二选一政策,以及之前的血腥杀戮士绅的手段,让他们不得不暂时脱去官服。
右边的一排,身上穿的衣服颜色不仅深一些,就连料子也更高档不少。
同时腰间手上的配饰,无不说明这群人身份显贵。
他们是现任的地方官员,级别最低的一人,也是一所大县的二把手县丞。
之前发表通天言论大腹便便之人,也在这一排。
“我等待君心似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是左起第一位,他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首先便开口发言。
风暴在大海之上慢慢成形……
一艘昂首的巨轮在风浪里浮浮沉沉……
一名水师小校按着自己的佩刀,站在摇摇摆摆的船舱之上,冲着舰艏位的一个人大声呼喊!
“将军!”
“前船旗语和灯语已经二次确认!”
“我们还有一日,即将与叛军水师相遇!”
“将军!掌舵的问,我们是否要先靠港避避风浪!”
站在舰艏之上,迎着风浪冲击,岿然不动。
他的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整个上半身都随着舰船的摇摆而摇摆着。
“哗!”
舰艏直接以接近45度俯角姿态,朝着海面之下狠狠插了下去。
“轰!”
舰艏忽然又昂然抬起头,以接近90度的仰角直冲云霄!
整个舰船之上,海水肆意冲刷!
这个明显极为年轻的将军,上半身未着片甲,光着古铜色皮肤的膀子,就站在这样的风浪里,双脚犹如扎下了钢钉,钉在舰艏位,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
“给前军本队发双语信号!蜈蚣船以下全部靠港!海沧船以上福船、炮船随我,变阵!”
“老子就是要在这风浪里,碾压过去……过去……”
年轻将军的声音,被风浪冲散又凝聚,透着豪迈洒脱,与无所畏惧!
此人原本是郑一官手下一船的小小旗官,作战灵活多变,又有勇有谋,今年还不足十六岁。
被黄权看见他名字的那一刻起,忽然越级提拔,成为整支镇压南方水师叛乱舰队的参将!
独立领导一支近两千人的前哨舰队。
“将……军……”
风浪太大,人的呼喊声已经被风浪扯碎。
年轻将军也不再继续站在舰艏位装逼,一个浪打来,顺着浪直接滑着,就滑进了船舱。
姿势帅是帅了点,进舱门就略微狼狈了些,几乎算是连滚带爬。
同样一个没有穿盔甲的年轻武官,一把将年轻将军抓着他光溜溜的胳膊扶了起来。
“将军!风浪太大,苍山等小船百户旗官火长们已经下令准备靠岸避避风浪。咱们这哨船和三桅炮船就三艘,要不要等等?”
年轻将军站稳后,一把拍掉扶自己起来胳膊上的铁手,一边揉搓自己胳膊一边龇牙咧嘴。
“你赶紧松手!娘咧,你那掌帆的手跟个钳子似的!”
“敌军多少人?陆万!我方多少人?三条船!嗯……敌众我寡,优势在我!”
年轻将军笑眯眯看着船舱外的大风大浪。
“走嘛!哥几个,给掌舵的留口汤,不要都被我们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