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风骨何在?
“啪啪!”
轻微的巴掌声,从囚衣老者对面响起。
很快,牢笼之外,一个穿着狱卒号衣已经昏迷的人,被公公手下像拖死狗一般拖了进来。
狱卒身上,全是血污。
“想必侍郎大人应该还对此人眼熟吧?原本今天,就是他来送公公上路的。”
囚衣老者不屑的瞟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狱卒。
“不过一撮而小吏罢了,公公屈打成招,屎盆子扣过来,老夫接着就是了。何必劳民破财,伤及无辜?”
囚衣老者眼睛里暗淡下来的光,和他说的满不在乎话,似乎并不匹配。
“侍郎大人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也罢,就让你安心也好。”
又是一阵拍巴掌的声音响起。
囚衣老者疑惑的看向牢笼之外,忽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又极速缩小。
“首辅大人府上的小公子伴读书童,侍郎大人应该不陌生吧?”
“如果咱家没记错,此书童当年还是侍郎大人的面首相公……”
“果真生的俊俏,心思也玲珑剔透无比,让同有断袖之癖的首辅大人家小公子流连忘返呐。”
“呵呵,怎么,侍郎大人,是不是还是不死心?”
刚进来的人,冲着公公和囚衣老者一一抱拳。
来人面上英气中透着一丝丝的妩媚,是男人可也兰花指上吊着一块彩色丝巾。
行完礼后,娇柔的用丝巾捂住了他自己的口鼻。
此乃刑部大牢,有些异味实属正常。
厌恶的挥挥手,让兔儿爷下去。
面白无须之人,看着眼前依然瞪着一双眼看着离去背影出神的囚衣老者,不耐烦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
“侍郎大人现在以为,咱家可还在胡说八道?”
囚衣老者原本挺立坐着的身子微微佝偻起来,垂下头,眼睛里似乎有了异样的神采。
“内阁四老中。你,众所周知,刑部左侍郎,乃是次辅苏木和苏阁老的人。”
“首辅于象山于大人府上的豢养的小小优伶之话,恐不尽祥实,不如……”
囚衣老者忽然抬起头,神秘的一笑。
“公公不必说了,老夫也算勤勉操劳半生,遭此一劫,也属天意。”
“至于公公所说什么内阁首辅于象山、次辅苏木和之事。老夫不知,也不愿让无辜他人牵扯此案当中。”
“老夫办案,不过是偶有差错,乃是因为人老体乏所致。皇上要降罪老夫,老夫不散有丝毫怨言。”
囚衣老者忽然说的有板有眼起来,让坐在他对面的内臣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咱家只在宫中读了两年书,可也明白个是非曲直。怎么侍郎大人,饱读圣贤,着作等身之人,反而不明大义,一定要顽抗到底不成?”
紫禁城、司礼监。
马公公一身蟒服,坐在居中主位之上,左手捂在身前,右手握笔,皱眉写写画画着什么。
一场看似肃穆的朝会,一群掌握人间无数人生死的大臣们,终究还是吵了半天,什么结果也没有拿出来。
马公公看似使出了雷霆风暴手段,却连苍蝇蚊子也没有打下来几只。
反而似乎看起来打草惊蛇,让朝中有心人有了防备。
一场北境倒卖军粮案,高达七万匹边军骡马失踪案,忽然一下就断了线索。
一份来自黄权的密旨,被马公公紧紧的揣在怀中。
此刻的他,越是在纸上写写画画,越是满头大汗。
首辅于象山,是北境总督师袁自如当年金榜题名高中进士时的恩师!也是西北富商巨贾前任的已故内阁首辅张子维的乘龙快婿!
更加让马公公心里发慌的是,根据皇上送来的情报,首辅于象山似乎在和北境大敌伪朝大青,私下里一直都有生意往来!
马公公心里一阵发慌。
这也说的清楚了,为什么北境总督师袁自如一直想杀了巡抚天津、登莱总兵官文龙。
就是为了抢夺利益!
尤其是要向北境输送盐铁火器之物,海路是货物装载最多,也是最隐蔽的!
原本文龙这支奇兵,一直在江南士绅们的手上,江南之人对文龙偶尔听调不听宣的做法,也是厌恶。
所以,于象山很有可能在其中扮演着西北、江南、北境、渤海的中间人角色!
他在试图主导平衡各家利益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