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春顿时明白了沈暮为什么总想一巴掌拍在江行的脑袋上面了。
他叹了口气,拿过自己的包,拉开车门。
“我送你。”江行立刻起身道。
顾望春直接将他的车门连同人一起按了回去,顿了顿,他从兜里翻出点什么东西,就着摇下的车窗,扔了进去,“江行,别胡闹了,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心里还是分得清的。哥自己能回去,你路上小心,别又浪到大半夜了。”
说完,顾望春拍了拍江行的车门,提着包就走了。
江行出奇地没有再去纠缠,他坐在车内,看着顾望春一头扎进了夜色中,低头看着顾望春扔进来的东西,半晌没有动。
那是一把奶糖。
小时候,每次江行缠着顾望春,但顾望春有事要出门的时候,都会扔给他这么一把奶糖。
江行特意去查过这个牌子,工厂都快倒了,破破烂烂的,一看就让人没有什么食欲。
江行不知为何,直接扔了一笔钱过去,维持着这工厂没有让它破产。
他靠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拆开了糖的包装,扔到嘴里——酸酸甜甜的怪味从牙尖开始,钻入了四肢百骸。
江行看着顾望春家的灯被人打开,然后又关上,这才下了车,回到了驾驶座,准备离开。
刚发动车,江行的动作就是一顿。
在座位的间隙,方才掉的照片还有一张没有捡起来。
不同于刚才青面獠牙的尸体照片,这是死者身前的证件照,看上去也就刚成年的样子,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突遭横祸的特征。
江行盯着照片上的小青年,眉头缓缓聚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沈暮先去了市局,和陆局聊了半天,才和顾望春一起赶往北城。
严厉早就到了,等沈暮停好车,严厉就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过来,“头儿,你们怎么这么晚,孙建国他们刚拘了何楠,说他有重大作案嫌疑,一大早就被塞进警车带了回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媒体听到消息,跟了一路。现在网上都炸开锅了。”
顾望春瞪大了眼,“什么?”
沈暮抬手按住了快要跳起来的顾望春,一手接过严厉手里的咖啡,塞到了顾望春怀里,自己则直接拿过车上的红牛,拉开喝了一大口,“别急,严小妹,程序走了吗?”
“走了。”严厉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孙建国知道你们这边盯着呢,肯定是合法合理拘留的。”
严厉把“合法合理”四个字咬得很重。
沈暮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证据呢?”
“手机。”严厉道,“昨天晚上,北城这边接到了匿名举报,说曾经见到何楠手里拿着一个新手机,像是死者生前弄丢的,北城这边立刻传讯了何楠,找到手机,经检测,手机上面确实查到了两人的指纹。”
“谁举报的?”顾望春眉头一皱。
严厉怔了怔,摇了摇头。
沈暮摆了摆手,“谁举报的不重要,这种匿名举报的东西,就算没有,孙建国这厮也能强行给你编一个出来,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拿到了手机。”
顿了顿,沈暮接着道,“光凭一个手机,也不能证明是何楠杀了死者,是又审出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