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沈暮和顾望春在局里值班,其他前辈都去追捕一起流窜杀人犯的凶手了。因此,当案件转交过来的时候,就落在了沈暮和顾望春手里。
报案人……就是江行。
他周末放假回家,推开门就看见了自己母亲的尸体。
那个时候,江行刚好十八。
后来案件水落石出,江行的母亲,是自杀的。但江行不肯相信,这件事,又是沈暮亲口告诉他的,自那之后,江行和沈暮总是争锋相对。
顾望春说到这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江行他父亲……一直比较忙,很少在家,江行母亲出事之后,他更加半年也懒得回一次家。经过母亲自杀,江行性格更加孤僻了,请的保姆都被他赶走,平时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沈暮说起来,还比江行小几个月,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干我们这行的,总把受害人当小孩子看,所以之后我们放心不下,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把江行带到我家住几天。所以这几年我们也算是这孩子比较熟的人了。”顾望春说,“不过随着江行逐步接手公司,沈暮她——她发现江行有个古怪的天赋。”
“什么?”严厉好奇地道。
顾望春看了她一眼,有些明显地顿了顿,才说道,“犯罪。”
严厉一滞。
一般提起这方面的时候,都会有推理天赋、调查手段等词语去形容,但顾望春的词,显得格外怪异。
严厉正要追问,顾望春却不欲多言,对严厉挥了挥手,就快步走出了市局的大门。
门外,阳光灿烂。
顾望春嘴里擅长犯罪的那人,此时正坐在他装修豪华的办公室内,进口的软皮转椅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江行就这么懒洋洋地缩在里面,一手撑着额头,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文件上,是梁凡那简短而普通的生平。
磨了磨牙,江行翻出手机,找了个电话打了过去,很快,他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滨江路旁,罗曼会所开业当天的所有监控录像。
然后,江行给自己泡了一杯价值四位数的咖啡,路过前台的时候,顺便夸赞了一下助理今天的口红颜色,再回到自己冷气十足的空调房,惬意地点开了视频文件。
相比于江大少爷的悠闲,夹着一个巨大公文包,穿梭在人群的沈暮脸色就不是太好了。
路边的出租车要么装满了人,要么直接目不斜视地从沈暮前面飞驰而去。
沈暮骂骂咧咧地对扬长而去的出租车竖起了中指。
这样的情况,在北城并不少见。
出租车赚的钱并不如私家车,好多司机,明面上开车出租车,实际上都奔着各种车站、机场,准备在附近拉一波客,狠狠地宰上几笔。
见沈暮半天没有打到车,热情的黑车司机就对沈暮发出了一波接一波的邀约。
“美女走吗?”
“去哪啊,坐车吗?”
“坐我的吧,不用等人,马上就走。”
……
沈暮从来没有迎接过这么多男人的热情,她将自己的包在胳膊下面夹得更紧了,“警惕”又“小心”地审视着这群黑车师傅。
黑车师傅们赶紧挤出了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和蔼可亲。
沈暮的视线,来回扫视许久之后,落在了一个看上去毫无威胁里的平头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