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侠客气了,如此待我略备酒席,为游少侠与甘女侠一洗风尘。”谢童说完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游小满回了个礼,拽着絮絮跟在了谢童身后,而熊潍潍和胥潍潍则走在最后,随着掌门向不远处门派的主建筑群所在走去。
“小侠,你先前说到若能导出我朋友体内的属阴真气,他便可能有救,此话当真?”此时,众人已用过餐,谢童独自将游小满和絮絮请入书房,一边品茶,一边问到。
游小满心知正戏开始了,喝了口茶后,答到:“不敢保证,但或许有机会。”
“那小侠可知道如何能将其体内的阴气导出?”谢童追问到。
“办法不是没有,但要看掌门是否愿意承担失败后可能带来的结果了。”游小满凝视着谢童,严肃的说到。
“小侠请讲,在下自当抉择。”谢童点了点头,心有疑虑的说到。
“在下修炼天印武学之初,历经了几个月的焚脉,痛不欲生,几乎差点含恨九泉,可最后终于焚尽体内阴脉,从此阳脉修炼一途畅通无阻。”游小满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到:“办法其实很简单,我想,若能先导出游离于那人体内的阴气,再焚尽那人的阴脉,阴气无处藏身,便终会自行散去的。”
“啊!”絮絮还是第一次听游小满说焚脉之事,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游小满只是运气好,获得了天印武学,从此走上了武学巅峰一道,岂知,任谁想要走向武学巅峰,都难逃生死考验。
“嗯。”谢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认同游小满的办法,却又皱上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小侠,恕在下多问一句,导出阴气似乎可行,但之后的焚脉又当如何进行?你的焚脉是如何进行的?若要在此人身上施行,又当如何进行?”
“掌门好问题。”游小满对谢童的心细甚是赞许,“在下焚脉依赖的是药丸,可该药丸只此一粒,当无法复制。若要对此人焚脉,需了解他武功和身体的全面情况后,方能对症下药。”
谢童听到此处,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走着,却不说话,似是一直在考虑。
游小满和絮絮对视了一眼,心知此人的来历定然不简单,方才让谢童如此犹而不决。
“两位小侠,此事事关重大,实关我派生死存亡,不知可否请两位先立个誓,绝不外传此事。”谢童担心游小满不愿意,又软言解释到:“我知本来是请两位帮忙,却让两位立誓这做法多有不妥,但事非得已,望二位理解。”
游小满故做沉思了一会儿,举起三根手指,说到:“我游小满在此立誓,此间听到的话绝不全部外传,否则经脉尽断而死。”心想:我说的是绝不全部外传,只要不是全部外传就没事,哪怕只有一个字不说呢?
絮絮见游小满发了誓,也学着举起三根手指,说到:“我甘絮在此立誓,此间听到的话绝不外传,否则经脉尽断而死。”她更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是甘絮,万一哪天不小心说漏嘴了,就让那个叫什么甘絮的经脉尽断去死吧。
谢童哪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这么多弯弯心肠,见两人发过了誓,这才走回主位,坐了下来,微微抿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开口说到:“此人乃是我夫君,秦童。”
“啊!”游小满和絮絮见谢童喝茶,也才想起口渴,正喝了两口茶水进嘴里,却被谢童这开口的第一句话给惊得差点将茶喷了出来。
“唉……”谢童仿佛一下老了很多,“三年前,我的夫君,也是太白岭的掌门,一次外出后,便不见了踪影,我带着门内几个高层长老四处寻访却仍是不得下落,几个月后,偶然间,我竟在灵台古径外发现了他。”
“灵台古径?”游小满和絮絮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嗯,灵台古径。”谢童似乎并未发觉两人的异样,接着说到:“灵台古径是我派的圣地,也是福地,遵照师命,每任两位掌门上任后,都有一次机会进入其中,寻找自己的机缘,如果顺利的话,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斩获,从而不断提升门派的实力,这也是我派虽人数稀少,但百年来依然能屹立太白之巅的重要原因。”
“谢掌门是说,这灵台古径只允许太白岭掌门每任掌门进入,且只能进入一次?”游小满没想到这灵台古径连对太白岭自己都设有诸多限制。
“正是。”谢童叹了口气,说到:“我在灵台古径外发现秦哥哥时,他还昏迷不醒,当时我便怀疑他违背了师命,再次进入了灵台古径,因此在这之前,他常说到希望能找到祖师的遗骸,光耀我派。”
谢童见游小满和絮絮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才接着说到:“罢了,便都说给你们吧,根据我派掌门典籍记载,灵台古径,不仅是我派圣地,同时,也是我派两位祖师的仙去之地。”
“啊——”游小满和絮絮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虽然我不清楚为何秦哥哥认为找到祖师的遗骸就能光耀我派,但后来证实,他确实违背师命,再次进入了灵台古径。”谢童皱了皱眉,似乎当日的情景再次呈现在了眼前,“当日,我见其昏迷不醒,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便找门内的其他人来帮忙,便自行帮其运功疗伤。岂知……”
“你的真气受阻,秦掌门真气受激。”游小满摇着头若有所思的接到。
“唉——正是如此。”谢童赞许的看了游小满一眼后,说到:“秦哥哥受到刺激后当即从昏迷中醒来,我尚未来得及高兴,便被其一掌打伤。尔后,他便冲下山,再不见了踪影。后来,我几次想再入灵台古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好让我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但我知道,如果我再出事,太白岭就危已,故时至如今,我也未敢越雷池半步,只是先后悄悄派人下山寻找他的下落罢了。”
“掌门姐姐……”絮絮不自觉的溢出几滴泪晶,握了握谢童的手以示安慰。
谢童回握了下以示感谢后,接着说到:“想不到今日却让你们在山道上遇见我秦哥哥,更是在小侠的帮助下将之控制。若再有办法将其治好,哪怕只是恢复神智,小侠对我太白岭的恩情,在下定然永不敢相忘!”说完,谢童起身欲向游小满行礼。
游小满哪受得起,连忙推却掉,待谢童再次坐下后,才说到:“难怪这几年贵派越来越低调,几乎不怎么现身江湖,原来贵派掌门竟有这一番遭遇。不知贵派门内有多少人知晓此事?”
“不足五人。”谢童淡淡的答到:“他昏迷在灵台古径外的那天除了我没人看见,一开始还能隐瞒,但时间一长,大家就觉得不对了,后来实在掩盖不住,才告知了几位长老。好在长老一向忠心,几年来从未将此事外传,对内只说是秦掌门在长期闭关。如此方才保住了太白岭的安定。”
“恩。”游小满点了点头,“若此事一旦传出,定有不怀好意的门派乘火打劫,到那时太白岭就危险了。”
“是啊,所以还望二位小侠能对此事守口如瓶。”谢童说着又作了个揖。
“掌门放心,在下一定尽我所能为秦童掌门化解阴气。”游小满还了个礼。
“那就有劳小侠了,今日时辰不早了,两位也劳累了一天,等休息一晚,我们明日再去看望我夫君吧。”谢童说完站起身来,她早已等不及想再见见秦童了,哪怕他已然神志不清。
絮絮一直没有说话,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谢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又一脸的疲惫和沧桑了,任谁遇上丈夫疯掉,掌门跑掉这等事,都难以承受,而谢童不但撑了下来,更是提心吊胆的一肩挑,在这几年间将门派打理的甚好。对谢童,絮絮除了开始怜悯,更多了一份敬仰。
“谢掌门,有贵派细心照顾,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去吧。”游小满心知谢童定然心急如焚,只是为了礼貌方才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情绪。
“那就先谢过小侠了。”谢童向游小满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后,当先走出了书房。
“帆布包,看不出你还挺有侠心的嘛。”絮絮走在游小满身边,一边夸赞一边仍不住又掐了他一下,似乎已养成了每每跟游小满说话时,都得掐上一下的习惯。
“我的恩人,你就放我过吧……”游小满一脸哭丧着,这人也太难做了,做的不好要被掐,做的好还要被掐。
一行三人来到太白岭临时关押敌人的房间,房间里除了尚未清醒的秦童外没有别人。见秦童双手双腿均被铁链固定在胳膊粗细的铁柱上,看来为避免其再次生事太白岭的弟子着实好好的“照顾”了一番,也不知如果他们知道这个披头散发,面目全非的人是他们的掌门后,会作何感想。
“秦哥哥……”谢童两步并作一步走动秦童身前,蹲了下来,轻轻撩开其散乱的头发,心疼的呼唤着。
“秦哥哥,你这几年到哪儿去了,我好想你……”谢童也不管游小满两人在侧,竟自说着,“你一走就是三年,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太白岭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秦哥哥,你放心,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们也一定会尽全力把你治好。不管你听得见还是听不见,你都得好好听着,一会儿游小侠帮你查看伤势后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治疗,你一定要好好配合。”谢童有些激动的说着:“太白岭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谢童又心疼的抚摸了下秦童身上各处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处后,放才收起情绪,站起身来,退到絮絮身边,示意游小满可以上前查看了。
絮絮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担心,轻轻握住了谢童的手,谢童没有拒绝,转头感激看了絮絮一眼后,才将注意力又移回到了秦童身上。
游小满走到秦童身后,盘坐下来,抬起左手,两指轻轻压在了秦童颈后的风府穴上,此处是离大脑最近的主管神智的大穴,之所以没选印堂、太阳等更直接的穴位,是游小满考虑到风险。若是查看印堂或太阳穴过程中,遇上阴气阻碍,伤了穴位,很可能会对性命造成危险,而风府穴即便小有损伤,也不至陨命。
闭目凝神,真气自游小满乾脉而出,一丝丝注入了秦童体内。选择乾脉,游小满也是有所考量的,因为太白岭正是主修乾脉,故若以乾脉真气注入秦童体内的经脉中,或许能更好的被秦童自身的真气所接受,这样,也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游小满的真气刚进入秦童体内,便引起了一股骚动,先是秦童自身的乾阳真气有了反应,虽未直接抵制,却已起了戒备,游小满所料不错,幸好其注入的也是乾脉阳气,否则说不准两股真气已经斗到一起了。
但秦童体内另一股不属于他自身的属阴真气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见居然又出现了一道阳气,以为跟秦童体内的乾阳真气一样,也是来跟自己作对的,立马团集成蓄势待发的样子,大有随时准备与其大战三百回合的气势。
“呼——”游小满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股强大的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