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小孩儿的家?”两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游小满的柴房里,向一个半百老妪问到。
“大侠,错不了,远近这片儿就这间屋子最破,这不,桌上还有没吃完的瓜子儿呢。”老妪说着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儿,扔了一颗到嘴里,“恩,错不了。”
其中一位瘦弱一些的黑袍男子向老妪递去一锭纹银,“拿去,下山吧,别告诉任何人关于我们的事,否则……”说到这里,男子拍了拍腰上别的短剑。
“知道知道!那大侠,老婆子我走了啊,你们在这儿等等吧,小满可能上山打猎去了,走不远。”说完老妪转身出了柴房,向山下走去。
“三哥,为什么不杀她?”魁梧一些的黑袍男子问到。
“老五,此事是堂主亲自下的令,说要“小心行事”,我估计事关重大,切不可草率。我们已按要求找到瓜子儿和小孩儿的线索,现下等小孩儿回来抓住交予堂主便是大功一件,可别再节外生枝了,万一坏了堂主大事,你我岂有命在?”三哥说着拉开木凳,在屋里坐了下来。
“好的,三哥。这个王妈可靠吗?”老五则闲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本就不大的屋更显局促。
“一辈子生活在镇里,为人本分,应该没问题。”
“哦,三哥,你说,堂主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找这个爱吃瓜子儿的小孩儿?”
“我们还是别猜了,堂主自有用意。”
“哦,我的意思是,我们可别抓错了人,到时堂主问责起来不好交代吧?”
“春来镇本就不大,卖干杂的就王妈一人,一说小孩儿她就想起这个叫什么游小满的,也没别人。我看不会错。”
“哦,那三哥,一会儿咱把这游小满抓住要不要先审他一番?”
“干嘛?”
“哦,我是在想啊,你说他肯定哪里得罪了堂主或总有什么事儿跟堂主扯上了关系才对,如果咱审出来确有其事,那就说明咱没弄错;要审半天没个结果,那咱要不要再看看别的什么小孩儿?”
“万一审出了结果,但结果是堂主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呢?”
“哦,是哦,会死人的。三哥就是三哥,我看还是别审了,听三哥的。抓了就直接给装袋送去堂口,回头发了赏银我请三哥喝酒。”
“先抓住了再说吧。”
“一定可……”
“嘘——”三哥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消声的动作,老五反应也不慢,立马收声停步,就地蹲了下来。
两人刚静下来,屋外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高一低,颇不均匀。三哥眉头一皱,找王妈带路时,向她打听了关于游小满的详细信息,但却未听她说起这小孩儿是个瘸子啊?
“臭小子,你要不回来也就罢了,你要敢回来,看我仇大宝不拔了你的皮!”一个大汉杵着单刀,一瘸一拐来到游小满的柴房外,一边骂着一边走进了屋子。
“咣!咣!——别动!”屋里剑光一闪,仇大宝还没回过神来,脖子就被架在了两柄锋利的短剑上。
大汉哪见过这种阵势,别说动,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毫不犹豫将刀扔到了地上,示意投降。
“你是谁?”三哥问到。
“我?我叫仇大宝,是镇上春来当铺的护院。”仇大宝老老实实答到。
“你怎么会来这里,游小满呢?”三哥示意老五搜一搜仇大宝的身。
“我,我就是来找游小满的。”仇大宝并非急智之人,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你找他作甚?”老五向三哥点了点头,示意仇大宝身上并无异样。
“我,我想让小满帮我猎只山货来吃。”仇大宝硬着头皮撒谎到。
“你半夜三更的,带着刀,瘸着腿,爬到这山上来找游小满帮你猎山货?”三哥冷笑一声,将短剑在仇大宝脖子上轻轻一拉,一缕鲜血顿时顺着仇大宝的脖子流了下来,“你给我老实点,再让我听见一句假话,人头落地!”
“是是是!”仇大宝本来就腿上有伤,被三哥这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下午在当铺看到游小满要当一个方印,好像是江湖中传说的武学秘籍天印,于是晚上跟着他上了山,想问他看看到底是不是,哪知他以为我要加害于他,一路跑上了山,我追了上去,却中了他设下的陷阱。我见把人跟丢了,这才下来,想看看他家还有没有别的这类好东西。”仇大宝一口气说完后,缓了口气,又补充到:“这次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二位大侠饶命啊。”
“哼哼,天印?你也知道天印?”三哥心道:想不到这么个小镇的护院居然都知道天印的事,要天印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见着了,还不人人都是绝世高手了……三哥突然一愣,想到了什么。
“三哥,你说,咱们堂主……”老五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正要说出口却被三哥一声喝止了,“住口!我们当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哦,好的,三哥。”老五似乎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堂主莫名其妙让在春来镇找这么个小孩儿,莫非还真是跟天印有关?若果真如此,那他们两兄弟还是少知道为妙,毕竟天印这东西不是他俩能消受得起的,知道多了,安知堂主不灭口?
“仇大宝是吧?”三哥略一思量,说到:“你跟我走,去见堂主。老五,你受累再在这儿守两天,如果那小孩儿回来,把他带回堂口。”
“哦,好的,三哥。”老五点了点头,将仇大宝的刀一脚提到床下后,看着三哥押着仇大宝下了山。
话说我们的游爷,在逃脱了仇大宝的追杀后,哪里还敢再回镇上?沿着密林一路南下,靠着沿途的溪水,怀里的馒头,偶尔遇上的野果野菜和运气好时从河里拦下的鱼,过了好一阵风餐露宿的日子,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再被人追上后,方才在密林深处一潭泉岸边坐了下来,开始琢磨起今后的日子。
“春来镇是回不去了,其他地方又不认得,身上还不名一文,唉,游爷啊游爷,何曾想到你居然能把自己混成这副模样。”游小满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摸出那枚方印:方印啊方印,看你游爷为了你被搞得背井离乡还食不果腹,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掌眼不认得你,那大汉为了你却要杀我?什么“所有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的武学典籍”?你到底是能吃呀还是能打呀?想到这儿,游小满还真把方印塞嘴里咬了一下,不过,除了证明方印确实不能吃之外,就只起了一个作用——差点把游小满的牙给磕了。
游小满不甘心的把方印翻来覆去又研究了好半天,愣没看出个所以然,心道:算了,再说吧,现下还是祭祭小爷的五脏庙比较要紧,不过这东西不敢轻易拿出去示人了,下次再遇上个什么大汉要追杀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想到这里,游小满将方印贴身收藏了起来。
正当游小满趴在泉潭边喝了口水,准备起身继续南行时,林中突然传出了一袭女子的欢声:“火雨师姐,到了,快来,就是这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