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一年级开学这天，赵嘉然起了个大早，提着前一天晚上整理好的书包，在柜子里翻出一些零钱便出门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寂寥的声音在楼道里环响，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昏黄的灯光把赵嘉然的影子映在楼梯上。初秋的早晨有些微凉，天色看起来雾蒙蒙的，远处的路灯还明晃晃地照着。

路过楼下早点摊时，这个时间来吃早餐的人并不多，铺子里的刘婶正要把刚包好的包子放入蒸笼里。赵嘉然要了一份小笼包子打包，刘婶一向热心，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一边笑着跟她打招呼：“哟~嘉然，今天这么早？怎么不进来坐着吃？”

“唔······今天开学啊，报名人比较多嘛，要早点去才不会太挤呀！所以打包路上吃就好了。”透过蒸笼喷出的热气，赵嘉然的声音从一帘白雾里传过来，许是声音里也沾染了些水汽，听在刘婶的耳里并不那么清晰真切，反而有些淡淡的沉重在里面。

合上蒸笼最上面的盖子，透过袅袅的白雾，刘婶才朦胧地看见赵嘉然一面低下头认真地在包里翻什么东西，一面回答她的问题，心里便缓缓松了口气。

赵嘉然在这里也住了好些年头了，和周围的邻居打过几个照面也算相熟，大家都道是父母不在身边的小孩看着也是蛮可怜的，平日里对着赵嘉然也算是多加照顾。尤其是刘婶，楼下这家早餐铺子就是和赵嘉然说话的刘婶开的，刘婶住在赵嘉然楼下，是个热心肠的大妈，认真算起来，应该和她妈妈年纪是差不多大的。

刘婶知道赵嘉然不是N市本地人，是为了上学才留在这里，加上平时赵嘉然又都是一个人，父母并不在身边，一小姑娘听话懂事，回回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便打从心底儿里心疼这个外地孩子。这孩子得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呐！刘婶心中无限感叹，在这样的大清早里一个孩子自己去报名也是怪可怜的，心下这样想着，在给赵嘉然打包时便多给她装了一杯豆浆。

“喏~嘉然，带着路上吃吧！”刘婶从窗口伸出提着早餐袋子手来。

“嗯，谢谢刘婶！”赵嘉然一边把钱递过去，一边去接过早餐。

袋子提在手里意外地沉，赵嘉然打开袋子看见一杯热腾腾的豆浆躺在袋子里，抬头看刘婶：“刘婶，这······”

“去吧，孩子！早点回来。”刘婶打断赵嘉然的话，对赵嘉然亲切地挥手。

赵嘉然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向刘婶点了下头后转身离开。

上午气温越升越高，初秋就是这样的，温差大的让人难以相信，早上出门时还要裹紧外套，而上午就已经可以穿着短袖出门了。

报完名后赵嘉然提着书包慢悠悠地在学校里逛着，路过通告栏时，看见一群人挤在通告栏面前，孩子们站在旁边的树荫下等着，而挤在人群中的家长任由汗水打湿衣服。在一旁的赵嘉然竟有些释然，释然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愿意为其付出这么多，而她没有，没有人愿意为她无条件的付出，所以才要起这么早避免自己也去尝那份苦果。

赵嘉然低头哂笑，正要离开时，忽然肩上负重，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搂住她脖子，随后一个脑袋搭在她另一边肩膀上。“嘉然~一个暑假不见了，好想你！”少女把手从她肩膀上移下来，亲昵地挽着她手臂。

不用抬头，光是听声音，赵嘉然就能知道来者何人，不是程月又是谁呢？

“嘉然，这么久没见你，你想我了没有？你不知道，这几个月里我好无聊的。”程月拉着赵嘉然说，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

“当然·······没有。”看着她赵嘉然含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