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总有些事情,是自己不想面对、却又时时刻刻环绕在你的脑海里,是你避之不及、却又挥之不去的存在。
对于程月来说,她从来都承认自己的平庸与无能,可是她也从来都是积极正义的,她也想成为一个善良美好的人,不管是像嘉然也好,还是像徐洁也好,这样,她好像都比现在够资格,和那个他一起肩并肩。
唯独,现在的这个她,好像与他隔了一整个世纪一般。连隔着距离遥望,都需要下定一生的决心和鼓起所有的勇气。
夜色逐渐沉下来,暮色四合。
破旧的居民楼里,灯光逐渐亮起来,居民楼里的灯光透过窗户传出来,照亮了彼此依偎着、排列紧密的楼房墙壁。
对面楼层的灯光照过来,将这一小方卧室里的景物隐隐显示出来,隐在暗处的墙壁上的便签条,靠在窗口下方简陋的书桌,房间中间一张窄小的单人床,蜷缩在地板上抱膝埋头的少女。
少女只穿了简单的校服短袖,单薄的身子靠在隐暗的门板上,双肩微微颤抖,低低的抽泣声在房间里循环。
······
少女的抽泣声逐渐低下来,在隐隐的光亮里抬起脸来,被汗水湿透的刘海湿哒哒地搭在额头上,红肿的双眼映着微弱的灯光,还能看出来眼中水波流转,湿意依旧。
程月仍是呆坐在地板上,双手环膝,下巴支在弯曲的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湿润的眼眸里看不出悲喜,眼中除了一片模糊的光亮外,没有任何焦点。
对面楼层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过来,柔和温暖的光洒在床上,透着无限寂寞凄清。
门外隐隐传来开门声、脚步声、说话声。
“嗯?小月呢?怎么不见她?”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打开门,转头看见客厅沙发上磕着瓜子、眼盯电视的女人。
女人愣了一下,眼里打了个转儿,闪烁其词:“哦·····她在房间里做作业呢!说是今天作业太多了!”
男人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不疑有他,放下手中的公文包,靠在女人旁边的沙发上:“那你们吃过饭了吗?”
“嗯······”女人仍然紧盯着电视,嘴里敷衍着回答。
“嗯······那就别打扰她了,让她早点休息!”男人半躺在沙发上,慢悠悠闭上了眼,长长的鼻音里尽是无奈。
很快程月便能听见门外房门阖上的声音,整个客厅里不剩一点儿声音。
程月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老旧的节能冰箱发出巨大的声音,黑暗中的客厅,茶几上放着的水还没有冷透,沙发上好像还存留着人体的温度······
程月站在黑暗里一一辨认眼前的景物,最后抬手默默将门关上。
······
“咦?小月?你的手臂怎么了?”赵嘉然正偏着头从抽屉里拿书,余光扫到程月左手腕上鲜红的血印。
程月转头迎上赵嘉然疑问的眼神,手指默默抚上手臂上的伤口,支支吾吾:“哦~这个呀!没什么大事,不要紧的!”
“怎么会没什么大事呢?你这都破皮了!”
“·······”
赵嘉然在书包里摸索了一阵,“来!手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