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倩儿在嫁给谢桐之前,是县里吉春楼的当红姑娘,唐东家因为一直没有男丁传家,所以想将柳姑娘赎出来纳个妾室。不曾想,谢老爷也看上了柳倩儿,出了更高价钱娶回了谢家。
“夫人!是真的有贼人抢我们东西啊!碰到谢三夫人,完全是个巧合!”东宝用力地点着头,回复道。
旁边的师傅伙计听着两人说的,了解到还有这个内情,也都不敢说话,拿着家伙什的,都望向张麻子铁匠,不知道还去不去帮场子。
谭铁匠是众人中年纪颇大的,也素有威望,他想了想,站出来说道:“如今来看,东家准是让贼人陷害,从而被波及了。东家目前还在谢府的地盘上,我们英雄不吃眼前亏,先把东家救回家再说吧!”
李氏听了,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了张麻子说道:“谭师傅说的在理,张师傅你带着三个徒弟外加四个伙计,跟我去吉安街先把东家接回来。把家伙什都放下,我哥应该先到了,用不着这些东西。”然后,转向谭铁匠说:“谭师傅,你年长一些,麻烦带着剩下的伙计看一下家。”张麻子与谭铁匠听李氏妇人这样安排,都点头应了。
很快,李氏与张麻子等九人就出门去吉安街了,谭师傅招呼剩下的人,先把前堂的门面关了,又叫厨妇把吃饭的桌子收拾干净。周青见师傅没工夫理会他俩,便拉着下弟弟,自行先回后堂住处去了。
关上房门,周原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向着周青问道:“他们会打起来么?我们的人没有带家伙,吃了亏可咋办?”周青也莫名所以,挠了挠头说:“不知道,也许......”。就在这时,前面院子又出了动静,乓乓啷啷的声音响起,有打斗的吆喝声,也有摔了碗盆的破碎声。
周原从床沿上‘噌’地跳了起来,感觉有情况,冲向房门就要出去,被周青一把抓住了。
“先别出去,外面好像打起来了,我俩现在出去...不一定有好!”周青想了想说道,同时又把房门关上了。周原退回了床铺边,看了下哥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两兄弟沉默起来,在房间听着外面动静。此时,门外传进来的声音时大时小,慢慢地出现了女人的哭声、求饶声。大约一盏茶功夫,外廊出现了脚步声,周青兄弟对看了一眼,心里都害怕极了。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汉子,穿着破烂粗的布衣,黑布蒙着脸。两人一个手里拎着木棍,另一个则拿着一柄钢刀。拿刀的汉子先在屋里看了一圈,这才看向了周青兄弟俩,撇了一眼旁边的汉子,沙哑地道:“俩半大小子”。
随后,拎棍的汉子,则对着兄弟俩吼起来:“别动,老子不打小娃。但你们不听话,咱手里的棍子可不管大小!”
周青两人没见过这场景,被吓的不轻,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都只是乖乖地点着头。拿刀的汉子警惕着走到床边,摸到褥子后熟练地撕了几个布条。很快,两个蒙面的汉子拿起布条,将周青兄弟双手倒扣绑了起来。拿刀的汉子又在房间寻了一圈,柜子里、床底下彻底查了一遍。随后,两个汉子带着周青与周原,来到了天井旁的走廊上。
“坐下!”持刀汉子大声说道。
两兄弟半坐在地面上,持棍的汉子又把两人的脚给绑住了。
这时周青看了下四周,发现打铁铺的人,几乎都被抓到了这里,加上自己哥俩,有十几个。抓来的人中,大部分是妇人,他们也都被绑着手脚,有的嘴里还塞着布条。走廊上有三个蒙面的汉子,手拿棍棒,在来回巡逻查看着。
周青又小心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师傅谭铁匠。他躺坐在离东打铁房门口不远的地面上,背斜靠着墙,嘴角、胳膊及身上都有血,身体在时不时颤抖着。周青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跟谭铁匠今天也是才见面,但磕头拜师了,心里总是亲近一些,谭铁匠浑身是血,周青还是着急心疼。
不多时,从东西两间打铁房,又涌出来八九个蒙面的汉子,他们将打铁房里的铁具也都搬了出来,周青看到搬出的铁具有刀、剑、枪头、长矛、铁甲等,竟然都是兵甲铁器。
蒙面的汉子们,将这些兵器连同走廊架子上的铁具,都搬到了西边打铁铺的侧门。周青隐约能听到了骡马的声音,他们应该是要运走抢的这些东西。一番折腾后,走廊上巡逻的蒙面汉子,也从西边侧门退走了,打铁铺的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周青兄弟手脚被绑的很紧,由于蹲坐的时间太长了,他俩都感觉腿脚非常酸痛。周围没有被塞住嘴的人,也因为痛,开始小声的呻吟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周青感觉四肢都麻了。
这时候,前堂的大门被‘砰砰’地敲响了,也有喊门声传来,是张铁匠他们回来了。院子里,能张嘴的妇人,顿时哭了起来,也有伙计嘶哑着喊外面的人快进来,家里被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