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共性是，他们一过来都想上厕所。

上完厕所的商人正勉强说着蹩脚的北大陆雀花语，询问他能否从那扇神奇的门重返他的行商帐篷。

“所以，你打开卧室门，却走出了公爵的厕所？”理查德走到厕所前，瞪着小海伦。

小海伦乖乖点头。

“就是如此。”希罗公爵说，“那个伽拉哈德袭击了我的府邸，抢走了龙心，用龙心的力量施展法术，把厕所门变成了这样。”

“一扇跨越空间连接着远方的任意一扇厕所门的厕所门。”理查德走向厕所门，不停地拉开，关上。

门后的风景一直在变。从牧人的帐篷内景到法师塔的图书馆室内，从私人书房到农民的猪圈。

最后，停留在一对新婚夫妇的卧房里。

新婚夫妇惊慌地看着门外，尖叫，卷紧被子。

理查德脸上一红，砰地关上门，转身干咳两声。“每次开关门，厕所门所映射、连接的远方的门就会切换。”

“是污染吗？”希罗问。

理查德沉吟着。“影响范围广，涉及时空奥术，至少是高级污染。”

“是因为十七年周期快到了？”希罗问。

“多半还是那个傀儡的问题。”理查德说，“门能锁上吗？”

“白垩大师，不行。”一旁的法师朝理查德一躬身，“我们已经试过了，物理上锁和法术封印都不行。这扇门在规则上禁止‘上锁’。”

“好了。”理查德一扬眉毛，瞪着海伦，“所以，那个伽拉哈德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海伦一撇嘴。

“你肯定知道。伽拉哈德不是都在城外看鸽子吗？”理查德说。

海伦思考了小会。“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公爵大人，那台伽拉哈德，穿着什么衣服？”

希罗公爵想了想。“夫人说，她穿着女孩的童装。”

小海伦叹了口气。袭击公爵府的伽拉哈德和从白垩宅邸逃出去的那具傀儡是同一人。

她拽着理查德的衣袖走到一边，小声复述着她是如何追击那个奇怪的伽拉哈德，直到老苹果街。

“总之，他突然就出现在家里，然后跑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海伦说。

理查德说：“落单的伽拉哈德？那他去我们家干什么？”

厕所门又在另一侧被人打开了，门后是一片荒凉高原。侍从们赶快拦住对面的牧民，让他缩回去。

海伦看着徐徐关上的厕所门。“他在这里使用龙心制造了这么一扇门，又是要干什么？”

一老一少沉默着，片刻，他们一齐喃喃道：

“这真是太困难了。”

“而且，老师，”海伦说，“糖鹿妹妹已经离开了，但是……”

“你的新眷顾神明是谁？”

“新神明没来上班。”

“没上班？”理查德摸了摸烟斗，斜眼看了看身旁的小海伦，手掌一翻，又收回袖中。

“没事，你抽吧。”海伦耸耸肩，“我先回家，你抽完大烟斗自己回来。”

就在海伦准备施展移形术直接传送到白垩宅邸时，她忽然看见理查德一挥手，时空中多出了一道迹线，不熟练地蜿蜒着流向白垩宅邸——

一个即时取物法术在理查德手中绽出。砰。那道不熟练的时空迹线收缩，一盒来自家里的老烟草突然出现在理查德手上。

嗯？嗯！海伦张大嘴巴，硬生生中断移形术。“老理查德，你，你——”

她想起来了，家里的玻璃是复原术修好的；方才，理查德还用奥术禁锢想抓他；而现在，他更是用出了六级法术中较难的即时取物……

“你才发现吗？”理查德耸耸肩，叼着烟斗。

“你不是只有二级法力，只会点燃小火苗吗？”

“从昨天开始，我的力量就在增长。我现在有七级法力。”

“哎？哎！”海伦愣住了。

理查德说：“我就知道，我在法术一途上，绝对是天赋晚成，和父亲那种早成的天才不一样。”

“但我有八级。”小海伦一叉腰。

“我比你聪明。”理查德点燃烟草，迷醉地吸上了一口。

“我——”小海伦哑口无言。

她好像、确实、似乎、有那么一点，要比老理查德蠢一点点。

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