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掏了掏耳朵，又重复施展多个法术检查自己的心智和精神状态。

没中幻象法术，没中惑控法术，好像……没问题？

她没听错。

面前的龙少女，说她想学屠龙术？

龙少女见海伦和理查德没有回应，胆小地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与海伦目光一对，她又吓得轻轻嗷呜一声，缩下头去。

“你不是龙吗？”海伦小心地用法术检测着龙少女。

是龙，以真实变形术变化为人类，变化后的力量水平大约在八级到九级。

“我打不过他们……”龙少女小声嘀咕着。

“打不过谁？”海伦问。

“长老们……父母……老师……”

“所以，你想学人类的屠龙技术，帮你击败族人。”理查德总结着说。

龙少女哒哒哒点头，像是啄米的小鸡。

“你叫什么？”海伦问，“他是理查德，我是海伦。”

“多丽丽·哈尔伍德·赤·日曼尼库斯·卓木克与阿桑松之女·费若琳之孙·雷电与时空之结的穿梭者·缔结之钥的保管者·虚空结主持·三阶知识秘藏共读者——”

“停——”海伦捂住耳朵，“所以，你叫多丽丽？”

“教授，您说简称吗？不，我短名雷鳞。”龙少女说。

“但是我们不会什么屠龙之术。”海伦说。

人类从来没有屠龙术这门学科。

毕竟，历史上能屠龙的人没有哪个不是天赋异禀，力量强悍之辈，屠龙，靠的是他们个体的力量，而非某种可以总结传承的经验知识。

类似的，人类没有美女养成学，俊男养成学，或者是人人都会觉得很实用“十三级法力潜力养成学”。

“可是你杀死了那头龙……”雷鳞说。

“那只是个意外。”海伦想了想，“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杀死了那头龙。”

九岁时杀死那头老龙，其实是战神附身直接带着她打的。就像是她把身体借给了战神控制一样。

“可是，知识秘藏说，人类的能力都是靠教育和学习传承的啊。”雷鳞小声嘀咕着，“你没有学过屠龙术，怎么屠龙呢？”

“我没学过走路还会走路呢。”

“啊？人类走路不用‘教育和学习’的吗？”

海伦忍不住怀疑北方龙族是不是对人类有神奇的刻板印象。她咳了咳，“总之，我不会屠龙术，人类世界也没有屠龙术。”

雷鳞咬紧嘴唇，面露失望之色。“呜……那我这么回去……不是……还要……挨打……”

小泪珠一颗颗从龙少女的眼角滚了出来，随后，整个山头上滚涌着狂暴的法力，雷光一道道刺啦裂开，在灌木间跳跃。

“哎哎哎？你，你别哭啊！”海伦急了起来。她想拉起雷鳞的手安慰一番，又不敢把手伸过去。

理查德拍了拍海伦的肩膀，递给她一个眼神。海伦会意，在她和理查德之间勾连起一个私聊的传声法术。

理查德小声说：“你先稳住她，海伦。”

“为什么？”

“她现在一心执着于屠龙术，要是我们直接拒绝她，难免她……雷鳞，会翻脸生气。”

海伦身子一颤，脑海中已经出现了雷鳞一张嘴，把她和老理查德烧成龙族名菜龙息烤肉的样子。

“雷鳞。”海伦又一清嗓子，挺起小小的胸膛，“虽然人类没有屠龙技术……”

“海伦教授？”雷鳞抬起沮丧的圆脸。

“但我确实有屠龙的经验。”海伦说。

这也不算骗龙。

她确实有屠龙的经验，只是，这份经验和她的智慧差不多——

就一点点。

“那您教我屠龙！”雷鳞站直身子，面朝海伦，恭恭敬敬弯腰，鞠躬。

“可以。”海伦说，“但是你得听我的。”

“好的教授。”雷鳞立刻点头，“我知道的，知识秘藏说，在人类世界，‘教育和学习’的重点在于，学生要听从老师的教诲。”

“可是，你不是来拿缔结之钥的吗？”理查德疑惑地问着。

“缔结之钥？没事，没事，”雷鳞连忙摆手，“我能定位它的位置，丢不了。而且，长老们给了我三个月时间慢慢找。”

“啊？那你这么急着飞过来，还不停地传送……”理查德捻着白胡子。

“当然是为了早点找到海伦教授，学习屠龙技术。我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雷鳞面露恐惧，胆怯地嗫嚅着，“我就得回去了……”

“没事没事，我会保护你的。”海伦拉起雷鳞的手，“总之，你就先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