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完头发,放下手中的毛巾,在箱子中翻出一个红色缎面锦盒,在手中扬了扬,“拿上去吧。”
“恩。”铃兰将箱子重新扣上,带着山茶一起去了三楼书房。
从杭州老宅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重要的都存在了当地银行,只带一些与外婆相关的东西,照片还是刚刚拿出来的玉佩。
她看着掌心的玉佩,中间一个“叶”字,隶书字形,外围一圈雕花,仔细看发现不是花,而是层层错叠而成的叶子,雕工精湛,质地温润细腻,淡淡的绿色浸着白玉,显得更是透亮。
玉佩上还系着一个绿色的穗和一个木质福牌,小牌子上写着“宛宛”二字,想来外婆是很早就决定将此物留给她。
思及此,脑中不禁浮现出外婆的身影,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又趁着黑夜漫了上来,清桅指腹一遍一遍在玉佩和福牌上滑过,温柔缱绻。
好一会儿,她才将玉佩收好放进柜子里,躺在床上睡觉。
窗外有隐隐的月光照进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自从离开北平那天,外婆离世,然后又去南京,是她和陆璟尧待在一起最久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有陆璟尧拥着她睡。
清桅翻过身,面对着陆璟尧之前睡的那边,空空的,手指在枕头一下一下点着,凉凉的,她心里有些不滋味。
她很不想承认,这大半个月她真的对陆璟尧产生了习惯性信赖,会想到一睁眼、一转身就能看见他,就连刚刚放玉佩的时候,她都禁不住想问他放在哪里合适。
脑子里都是这段陆璟尧的身影,他哄她、抱她、安慰她,甚至亲她,她就那样在一片漆黑里睁着灵应亮的眼睛,任由这份喜欢愈发的浓烈、漫延,填满整个她的身心。
可没过一会儿,她不禁暗叹一息。他哪怕过几天就要出发去东北了,那真的就是指不定哪天才能再见一回。
如何是好?
一晚上,她都在这些杂乱的思绪里浮浮沉沉,纠结迷茫,找不到答案,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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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铃兰一大早来叫她起床。
“小姐,你昨晚没睡好了吗?”铃兰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问。
“怎么了?”清桅虽然是没太睡好,头紧紧的,但也没觉得太难受。
“你啊,眼下两块乌青,像被人打了。”铃兰笑着把镜子举起来给她看。
清桅一抬眼,果然,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一脸憔悴,脸色极不好。
“小姐,你有心事啊?”铃兰凑到她跟前问,眼里很是担心。
清桅愣了愣,从镜子前移开,“没有,这不是要去学校了,落下这么久的课,我有些压力。”
“小姐不用担心,学不好姑爷也不会怪你的。”
清桅听她提起陆璟尧,扭头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诶,我是给我自己学的,又是为他学的,学的好不好的,与他有何相干。”
铃兰也是了解清桅,见她这副戳中心事的模样,也不闹她,只傻笑着应和,“哦~好,不怪姑爷的事,只关……”
“快别贫了,一会儿该迟到了。”清桅不再理她,自己飞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