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林建业刚开始叫何芳敏“瓜婆娘”,瓜婆娘是川话,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算中性词。比方说妻子为了关心丈夫,做了比较傻的事。这时丈夫被感动,会说“瓜婆娘”。
但要是其余的时候叫就是贬义词了。林建业后来发现,这个词不能表述出自己对妻子的看法。所以后来改成了“虎婆娘”,这一叫一直到林建业重生还在喊。
可事与愿违,林建业还没消停几天,麻烦又找上了门。在新单位领导很看重他,到哪都带着他。这倒好,其余机关单位的女人们发现了他。又把故事重演了一遍,这下把何芳敏气得不轻。这时的何芳敏正怀着二胎呢,一气之下让父亲把林建业调去枪械库去校枪。
就这样林建业直到退休都在枪械所工作,这也是林建业对何芳敏有意见的一个原因。
每次被何芳敏教训,林建业就跑到靶场一通发泄。这也成就了他枪法如神,一般的狙击手也不够看。三百米内蓝球大的目标,裸眼瞄准,枪枪不脱靶。
枪法好也给他赚来了不少的荣誉,就算后来退休了也被一个射击俱乐部聘请为特级教练。想让他教枪那费用可不少,这也让林建业有了翻身做主人的底气。
这不就因为何芳敏训孙子时,林建业看不下去了。就与何芳敏理论了起来,可谁想自己还是不行,被气得一命呜呼。
这辈子可不能再被那“虎娘们”给拿捏了。这也是林建业急着上山采参的原因,只有自己积累足够的财富才能在将来有资本决定自己的出路。而不是别人一句话,就让自己无法反抗。最超码也能多挣扎几下,哪怕就几下也行。
在世人看来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可林建业就是这么想的。无论如何这辈子是不会去寄人篱下生活了,这样日子过一世就行了,既然重生那自然不会重走老路。
人参被抬了出来,二甲子也花了林建业将近半小时。参的形态还不错就是小了点,这种参叫“小捻子”。正常来说不会抬的,但进山的第一颗参总不能空手走吧。
二甲子这种参有时可能是转胎参,“转胎参”是“六匹叶”在受到外部因素影响时出现的一种状态。当被动物伤到参体植姝,或其他原因受到伤害。人参就会出现休眠自愈,而这个过程中会消耗人参本体的能量,这就会促使人参过度内耗,来年或是几年后发出的新苗出现二甲子的情况。
但一般这种情况下,这一株转胎参周边应该会有其他的人参。俗话说:五匹叶,子成堆。六匹叶,子成片。
如果没有被人采过那就不会只有一株,这也是师傅传给他的经验。
林建国和赵正阳在林建业抬参时在周围搜索过,毛也没看到有。一个下午也就这样过去了,再没有收获。
林建业抬头看了看天也不早了,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
站起身时林建业还是有点不甘,虽然没放空。可二甲子在这个年代可值不了几块钱,当然这也是林建业这么想。见识过后世物欲横流的时代的人,可看不上这种毛票。
要是林建国和赵正阳就不这么想,那怕只卖三块钱,一人也有一块。这一块钱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少了,一年的工分下来能分到80块就阿弥陀佛了,算是一个丰收年了。
一块钱就能买几斤精细粮了,这个年代的钱购买力是很强的。只是要各种票证让人很蛋疼。
计划经济时代,购买各种物品都需要票证,买粮要粮票,买布要布票。这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到后世就成了收藏品。
林建业伸了伸腰,踢了踢腿让自己趴跪过久的身体能够得到足够的伸展。拿起“祖传”的军用水壶喝了口水,让自己快冒烟的喉咙舒服点。
对着周围的环境看了看,在抬参的位置不远有一处崖壁。约摸有七八米高,人不好攀爬上去。
往上方能看到有很多的藤蔓垂挂在崖壁上方,林建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上方要去看看。
这时在离林建业约十几米的赵正阳喊道:“川子,你看看这树上的是啥?”
林建业和林建国都向着赵正阳走去。来到近前,一颗一人合抱粗的红松上,有一块离地一米五左右的地方少了一块树皮。
“川子,这是不是老兆?”赵正阳问道。
林建业看着这被烧过的老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老兆,上面说三个人,五匹叶的棒槌,大约六十年前。”
林建国也好奇地问道:“老幺,你咋瞅出来的?”。林建国在喊弟弟时有时也会像林建业一样冒两句川话,谁让人家爷爷是巴蜀人。
“你们看左边的是人数,砍了三道痕,代表三个人。中间的是五道痕,代表五匹叶。右边是年份是十道痕,应该是民国时期。”林建业给两人解说道。
赵正阳惊讶地道:“那可不得几十年了?”
林建业说道:“是有几十年了,这树方圆几十米没有第二颗红松了,咱们等会再排一波看看。”
三人就顺着老兆的正方向找了起来。老兆一般都是在采参的就近找一颗红松,在采参的那面剥掉树皮,破上老兆。然后用火烧,让树皮无法愈合,让老兆保留下来。
这是放山人的习俗。这样的“老兆”又叫“老埯子”,有句话说:围着老掩子吃喝都不愁。
这也是林建业放弃下山的决定,今天多点收获,明天就能多点轻松。
在林建业三人正在奋力压山时,从森林的小河边走出一群人。个个背娄里鼓鼓囊囊,东西不少。这群人一行有九人,老中少都有。其中有五人都背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领头的约摸六十来岁,一脸黝黑,皱纹布满脸庞,但那双眼睛却很凶狠,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好惹。
走在老人身后的一个中年人问道:“爹,咱们这次起了两支大货能卖不少钱吧?”
老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二儿子,不耐烦地说道:“咱了?你现在想分了?”
中年人忙陪笑道:“爹,我哪会有这心思,我只是想看看能卖多少,我家您孙子还有俩没讨媳妇呢。”
老头依旧不正眼看他儿子,低着头往前走。一会后才说道:“该你是你的,不该你的别掂记。”
中年人有些不自然,但眼睛中有些怨毒的意味。
这次的收获确实让马家人个个有点眼红了,谁都想要多吃一点。这帮人是岭南马家的人,是一个传承上百的采参家族。
以前还开过商号,专门出售药材。可到了民国时期因为战乱开始没落,后来又因一本采参兽皮书被仇家追杀,最后落得只剩下这一脉躲到了岭北。
领头的老头叫马老九,家里排行老九,前面只有一个姐姐活了下来,其他的全早夭了。这老九在解放前是山上的“胡子”,“胡子”就是土匪。解放后隐瞒过往,在山屯里安了家。
马老九这人可不是安分的主,闲时为匪,打家劫舍照样干。连他儿子,孙子也是这种徳行。那五个背枪的就是他孙子,而枪也是他们几个在隔壁屯里民兵排偷的。为此他们还连累了这屯里的一个二溜子,屯里丢了枪找不着,硬说是二溜子偷的,最后那二溜子就只能跑路了,无缘无故成了盲流子。
这时马老九的长子马大山对弟弟说道:“老二啊,咱家没讨媳妇的可就多了,我家一个,老三家两个,你啊别老想整那些个有的没的。”
老二马小山怼道:“大哥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家老三啥情况你不知道啊,一个傻子谁嫁给他啊。你还不如把你那份先借给我,到时你侄子结婚,你多喝两杯。”
马大山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喊道:“就你儿子好,喝点马酒就不知天高地厚,连自己嫂子都强歼,什么玩意,谁家眼瞎才把闺女嫁给你家。”
马小山伸手就要去抓马大山的脖领子,而这时马小山的大儿子把手中的枪一端就对着自己弟弟。马小山三个儿子,这次来的是老大和老三,老二不肯来。
马小山的大儿子马经?对马小山吼道:“爹!是不是老三强歼我媳妇?”
这下把马小山吓了一跳,忙喊道:“你听你大伯乱说啥,快把枪放下。”
马大山立马补刀,说道:“我乱说?那大清早搂着你大儿媳妇睡的,不是你家老二,你当我眼瞎?连娘都看到了。”
马小山怒吼“我弄死你”拔出腰间的侵刀就冲上马大山。
马老九气得脸上皱纹乱颤,大喊道:“都给老子安分点。”这一声很大。
远在几百米山上的林建业三人也听到了,林建业看了看声音来的方向,嘀咕道:“好像有人。”
“大哥,川子咱去看看吧!”赵正阳也听到喊声。
正在三人刚走出几步时,“呯”一把枪响让三人确定那边有人。三人对视了一眼,弓着腰摸了过去。
山下枪声让马家人都是一脸错愕,随既而来的是马小山痛呼声“啊!”。所有都看到马大山的大儿马经晖端枪上脸,枪口还有没散尽的烟。
看到自己老爹被堂哥用枪打倒,马经?因老婆被自己弟弟睡了的火气正没地方撒呢。
立马骂道:“杂草,去死!”端枪上脸打开保险,就扣动了扳本。枪针撞击子弹底火,带动火药燃烧,7点62毫米的枪弹在弹药的推动下,产生离心力。在枪膛线的作用下,极限旋转冲出枪膛,以每秒700米的速度击中马经晖的脑袋。
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直接爆开了大脑,鲜血与脑浆四溅。旁边几人被溅了满身满脸,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就在这短短时间内,一死一伤。还都是自家人,马老九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马老九正要打算稳住自家这些不肖子孙时,马大山悲呼一声“儿啊!”此时的马经晖倒在地上,死得不能死了。
马大山大吼道:“老二,你大哥都让人弄死了,你还愣着干啥。”
山上巨石后面的林建业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胆寒,自己兄弟说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