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业也忙了一天,看着天快黑了,就准备去洗澡。刚转身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叫他。
林建业回头一看,是自己大哥,他感觉有事。大哥才离开没多久,应该还没走到屯里才对。这会跑得气喘来找他,那肯定有事。
林建业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哥,你咋又跑回来了?忘啥东西了?”
林建国喘了两口气说道:“老三,我们三个刚走到半道上,就碰到屯里派来的民兵,通知我们去屯里开会。”
林建业一听说道:“屯里开会找我们干啥?我又不是大队干部,不去。”
林建国说道:“大舅指名让你去,说是我们四个必须到场。”
林建业有些迷糊了,我啥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林建业把枪带上,一如既往的装麻袋里。狗只带上了白龙,拿上手电就和大哥一同去大队部。
在路上等着的两人,赵正阳和曾雄见林建业来了,曾雄问道:“建业,你知道是啥事找咱们不?”
林建业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赵正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川子,你说会不会是我爸上次说的那个副业队的事?咱们屯现在会打猎的就只有你了,其他的全是半桶水。打个野猪还行,其他的可就够呛了,更别提放山了。”
林建业一想有点道理,说道:“没看出来,胖子的脑子嗡嗡的好使。”
赵正阳瞪着眼看着林建业,说道:“川子,好使就好使,咋还嗡嗡了?”
曾雄拍了一下赵正阳说道:“正阳,你可以啊,啥事都让你想到了。”
赵正阳这下得意起来,沾沾自喜地说道:“那是,雄哥就是有眼光。”
林建业和林建国两人听完,哈哈大笑。笑完后对赵正阳说道:“胖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过你刚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走,去大队部看看。”
四人一同去了大队部,到大队部时,天已经黑了。队部一间房子里倒是亮着灯,林建业让白龙趴在门边,这才和其它三人走了进去。
屋里头坐了不少人,生产大队书记王清河,大队长赵连胜,各生产队的队长,民兵,保管员,会计,计分员,妇联主任。社员只有林建业四人,这让林建业有些不好的感觉。
赵连胜见四人进来,说道:“你们哥四个找地方坐吧。”
林建业四人在靠门口的地方找了两条长凳坐下,林建业观察了一下,见这些人大多数人都看着他们,心里开始盘算起呆会怎么应对了。
王清河见四人坐下,又环视了一周,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我就说说今晚叫大家来的目的。”
王清河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前天我去公社开会回来,碰到了林场柳场长,唠了一下今年临时工的事,柳场长说因为照顾周边几个屯子的情绪,今年咱这只给五十个人,一个生产组的名额。这谁去谁不去都是得罪人的事。”
说到这就听到下面有人议论起来,王清河也适时停住了。
生产二队的队长秦勇说道:“赵队长你和你舅子说说情呗,这点各额,咱们大队的老少爷们今年都得喝西北风了。”
很多人都跟着附和,都说是啊是啊的。赵连胜苦笑道:“我昨天就去了,我舅子也是没办法,这几年都是照顾咱们大队了,今年人家屯里告到林业局去了,他也没办法啊。”
王清河见大家都有些失望,便说道:“大伙也别难为赵大队了。前些年都是柳场长看赵大队面子,才给安排那么多人。咱们可不能过河拆桥,埋怨赵大队。”
其他人也是知道实情的人,前些年都是人家赵连胜去给说的情。大伙忙说不会,谁也不是傻子,在这个问题上去找不自在。人家赵连胜有这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靠上人家呢。
见此,王清河说道:“今年去林场的人数少了,我们也得想法另找门路,我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打算成立两个副业队,一个副业队去国营参场找活,一个副业队进山打冬围,大伙说说各自的意见。”
一队长长刘梦全磕了磕烟斗说道:“我看行,咱们以前不是就有副业队放山,跑山。再把队伍拉起来,也能搞不少钱。”
其他人也附和,就林建业四人一言不发。现在林建业知道为啥叫他们四人了,因为林建业会赶山,就是他们说的跑山,会放山。而其它三人与林建业都是一起同进同出,所以就把四人都叫来了。
见林建业四人都不表态,王清河以及其他人都看着他们。可就是这样,四人也一样一声不吭。
王清河不悦地问道:“建国,川子,正阳,曾雄,你们哥四个不表态,是有什么不同意见。”
林建业先说道:“没有,大舅,我们能有啥意见。”
王清河笑道:“没有就好,今天把你们四个叫来就是为了进山打冬围,还有放山的事。”
林建业不接话,其他三人也一样不接话。
王清河也不恼,接着自顾地说道:“我们打算由你们四个领五十人进山打冬围,还有明年放山。你们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和意见,都可以说一说。”
林建业还是不说话,其三人更是不说话。
刘梦全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川子,还摆起谱来了,书记问的话你没听见?”
林建业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为何阴阳怪气,刘梦全是刘大麻子的堂侄,刘红全他哥。也就可想而知为啥会这么说话了。
林建业也没客气说道:“哟!刘队长啊,谁裤裆没扣好,把你显出来了?”
这个时代的裤子档还没拉链,只有扣子。
刘梦全听到林建业骂他,站起来就指着林建业骂道:“你,他娘的,欠揍是不是?”
听到他骂娘,林建业和林建国两兄弟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打。这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当听到刘梦全的痛叫才反应过来。
林建国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林建业直接对着肚子就是一脚,把刘梦全踹倒在地。
跟着就是两兄弟飞腿就踢,就在这众人反应过来,忙拉开兄弟二人。
林建业骂道:“姓刘的,你嘴巴再不干净,老子不弄死你。”
王清河吼道:“好了,这开会,像什么样子。”
刘梦全被人从地上扶起,满嘴是血,身上多处都是林建业两兄弟的脚印。看着这惨状,大家都不得不佩服这林家兄弟的残忍,就一句骂人的话就把人打成这样。
刘梦全嘴里喊着哎呦,怨毒地看着林家兄弟,对王清河说道:“书记,你看你家两外甥这也太狠了,这事你得给个交代。”
王清河黑着脸说道:“刘梦全,我给你个什么交代?你骂人家狗日的,不打死都是给我面子了,你还要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
刘梦全没想到王清河会如此说,这才想起他们和书记是亲戚,那骂他们狗日的那不就等于骂书记吗。
这下刘梦全傻眼了,只能对着林建业两兄弟咬牙说道:“你们给老子等着。”放了句狠话就坐下了。
林建业大声说道:“我等着看你姓刘的手段。”
见双方不吱声了,王清河板着脸说道:“那川子,你来说说,到副业队做把头能不能行?”
林建业忙摇头,苦着脸说道:“大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先不说我有没有那本事,就是副业队里,有几个比我年纪小的?我做把头,谁服我啊,你老不是开玩笑吗?你老就放过我吧。”
听到林建业这明显的借口,王清河还不好发脾气,他说的也是实情。谁会听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指挥。
王清河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川子,你是有师傅的人,咱们屯子除了你也没一个好炮手了,上次打围,你一个人干倒那么多头野猪,说明你的能力还是很突出的,再说咱屯放山倪把头把本事都传给你了吧,放山你当把头,话还能有啥意见。”
林建业苦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赵连胜,想来是没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王清河,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林建业叫苦道:“大舅,不是外甥不给你面子,外甥我是真没那本事,我只是个半调子。我这样带人进山,出了啥事我负不起那个责啊,大队有那么多比我强的,可不能让我去。我还是适合在家呆着猫冬,我怕冷。”
听完林建业这明显是拒绝的话,王清河板着脸说道:“那你要是这样没有奉献精神,怎么进步?不进步以后怎么有出息,你说的人家不听你的,你回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清河很是霸道地安排了下去。
谁知林建业说道:“舅,这事大队怎么定我不管,我已经说了我没那本事,那我也不能去害了别人,进山不论是打围,还是放山,那都是危险活计。我就快要结婚的人,可顶不起这差事。”
王清河见自己外甥还不听自己的,虽然不是亲的,但也是外甥,不由火大。严厉地说道:“川子,这活有啥危险的?你不要扰乱军心。还没开战,你就先言败,你知道你这是啥行为吗?你这是逃兵的行为,在部队是要枪毙的。”
林建业不急不躁地说道:“大舅,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不是你说的啥逃兵,就算你说我是逃兵,要枪毙,那也好过老倪把头那样死无全尸。到最后家里一老一小没人管好吧?”
这下王清河张着嘴不知道咋说了,可那刚被打的刘梦全可不放过这机会,站出来说道:“林建业,你就是个孬种,这也怕那也怕。你还能干点啥?你还不如一娘们。”
林建业也不生气,慢慢地站起来,说道:“姓刘的皮又痒了?我不如一娘们,那你刚刚咱不站起来还手啊?那你这又是个啥?”
刘梦全脸色气得通红,这时五队队长付大庆说道:“那你要是去不了,就把那放山的本事教给别人,让别人去也行。”
听到这话,很多人也附和起来,放山的本事谁不想学啊,得有人教,这下有了借口了,自然不会有人傻到放过。
林建业笑道:“行啊,谁想学,我教,不过不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