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和曾雄的速度也不慢,林建业剥完第二头鹿时也来了。两人看到这满地肉的场景也着实被震惊到了,林建业让两人拉马装肉送回去。
就这样,整一个上午才把十七头狼和八头鹿运回去,四人吃过午饭,林建业让他们留下来处理肉和皮毛,他自己一个人去了东边两条沟溜套子。
三天时间里,五人可以说是没一刻停歇,除了睡觉。早上溜套,白天分成两拔出去,一个留在营地看家。出去的两拔人,打皮毛。晚上回来就一起处理皮毛,这样的生活也让每个人得到了成长。
第四天,于跃进和曾雄两人就打到了一头三百斤黑瞎子。这让两人是杨眉吐气,就是这枪法有点吓人,开了五枪才打死,而且两人还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还好都不严重,曾雄扭到了脚踝,经林建业用酒一阵推拿,第二天就能掂着脚走路了。于跃进被黑瞎子挠了一下,后背上的棉衣直接开了口,还好只是些擦伤。
第五天,晚上气温骤降,下起了雪粒子。一晚上风都是鬼哭狼嚎的,这是今年的第一次大降温,也就告诉了人们北大荒的冬天来了。
一晚上也没下多大雪,就地上薄薄的一层,有草的地方积得多一些,但这是在屯子里。林建业他们山上的雪可要比山下厚,入目一抹白。林建业几人走出地窨子,拢了拢衣服。
都去了沟里溜套,踏着咔吱作响的雪,林建业对大哥林建国说道:“这还真是雪下高山,霜打洼地啊,大哥,你说屯里头能有这么厚的雪吗?”
林建国说道:“哪能啊,哪年不是山上一片白,山下没有雪,还得等上半拉月倒有可能下大雪,到时可能就是大烟炮了。”
大烟炮是北大荒人对暴风雪的一种叫法,那种恐怖只有经厉过的人才知道。
林建业看着被冻上的小溪说道:“咱们明天就得收套了。”
林建国问道:“为啥?”
林建业说道:“水冻上了,黄皮子,紫貂就不走这桥了,会走冰上了,咱们还放着套子就没用了。明天开始去下木板夹子。”
林建国点了点头,二人溜了一圈也只收着两只黄皮子,其他啥也没有。两人往回走,在经过一颗大青杨树时,看到地上的熊脚印,林建业今天没带白龙白虎出来,因为这两天这俩破狗,天天就只知道整那不要脸的事,在外面也是如此,干脆不带。
林建业小心走到大青杨树周围查看,在向阳面有离地四米高处有个洞,林建业用耳朵趴在树上听着,他听到里头有声音,树干上也有黑瞎子的爪?。
林建业欣喜,退到一旁对林建国小心说道:“大哥,这里头有只黑瞎子在这准备猫冬呢。”
林建国也很兴奋,问道:“那咱们咋整?”
林建业说道:“那边有块石头,我在石头上瞄,你用木棍去敲那大青杨。敲几下你就跑。现在黑瞎子刚进去,还没有睡死,几棍子就够用了,你要往石头那跑,然后爬上来,这样安全一些。”
两兄弟一说定,便开始行动。林建业爬上石头,对着林建国点了点头,林建国是实在人,砍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对着那大杨树就是几棍子。
“咚咚咚咚!”敲完就往林建业的方向跑,林建业端着枪,紧盯着那树洞。
树洞里传来了吼叫声,不一会一只黑色的头就伸了出来,看到还在跑的林建国,对着林建国就又吼叫了一声,伸出那硕大的熊掌,往外用力地撑着,把那肥胖的身体往外撑。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就说明了就熊在这个冬天没少上膘。
很快那肥嘟嘟的熊身子就从树洞里钻出来大半,林建国爬上石头,见林建业还不开枪就问:“老三咋还不开枪?”
林建业说道:“黑瞎子上半身挂在上面树干上,后腿还在树洞里,这时开枪很有可能,打死后又掉回树洞里。”
林建业说着话,但眼睛却没却没离开黑瞎子,见黑瞎子的后腿已经已经出来一只,他对着那硕大的熊头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以每秒700多米的速度穿过后脑皮层,如同螺旋陀螺一样旋转着穿过头骨,骨和肉被子弹的高速旋转一同带离了头部从下颚处喷射而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出现了,子弹镶嵌进树干中。鲜血和脑浆喷得树干上红白相间,如一朵死亡之花绽放开来。
黑瞎子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林建业见此说道:“大哥,咱们下去。”
林建业走到离黑瞎子十米远时,对着黑瞎子的头又开了一枪。见没反应,便上前拿手开膛。取出一颗足有拳头大的熊胆。
林建业看着熊胆说道:“运气不错,是个铜胆。”
林建国说道:“这黑瞎子得有五百来斤吧?”
林建业点头说道:“差不多,我在这扒皮,大哥你回去牵马过来,要是胖子他们在,也叫过来帮忙,雄哥他那脚脖子还得养两天。”
林建国说道:“那行,你一个人在这多注意点。”
林建业说道:“好,我知道了。”
林建业在林建国回去要到回来,把熊皮,熊肉,熊掌,波棱盖,熊鼻全给给分割好了。
赵正阳说道:“川子,我说你让我们来帮忙,你一个人就把忙干完了,我们干啥啊?”
林建业一脸无奈,说道:“我哪知道你们这么慢啊。”
赵正阳说道:“我们发现一窝獾子,到营地取了东西,正打算去掏呢,走到半道,大哥给叫回来的,我们哪知道你这么快。”
一群人说笑间就把熊肉放上了马背,一同回去吃午饭了。
将军屯里,林家院中。王素娥气愤不已,骂道:“他娘的,什么玩意,敢这么对我家孩子。”
一个三十多岁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坐在炕上,一男一女,男的是哥哥十一岁,女的是妹妹九岁。这是林家老爷子收养的小儿子林海深的儿女,三年前在煤炭出了意外人走了。
这三十多的妇女就是林海深的老婆肖岚,那男孩叫林建设,女孩叫林西西。林海深死后,肖岚就改嫁矿上一个职工,这人一喝酒就打人,这次又打了她们娘仨,肖岚实在受不了了,这才跑回将军屯来找林家。
王素娥看着两个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泪就忍不住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让儿媳赵丽找来药酒,给孩子擦着。
对肖岚说道:“小岚,你不能再回那个家了,我们林家养得活你们。”
肖岚听到这句话再也没能忍住自己坚强的泪水,哭着答道:“嫂子,我不回去了,为了两孩子,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王素娥抱着自己弟媳妇,心里也百感交集,当年自己那弟弟说啥也要去煤炭,老爷子也没拦他。这人走了,才知道该死的留不住。
只是现在住的地方只能先暂住在赵家了,等三儿房子建好,就搬去三儿那。王素娥心里想着,这边安慰着说道:“小岚,你别难过了,等老大,老三回来,让他们去把那瘪犊子给他拆了。”
肖岚有点担心地说道:“嫂子,还是不要了吧,别到时候连累了建国他们。”
王素娥霸气地说道:“连累啥,小岚,你就放心吧,有欺负我们林家人的,还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老爷子不在了,那还有建国,建军,建业,建设呢。咱们林家立得起来。”
肖岚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家的温暖,眼泪就像秋雨绵绵,不断地往下掉。
这时林海峰放学回来了,见到屋里几人,先是欢喜不已叫道:“四儿,五儿回来了,快来大伯看看。”
当他顺着光看到孩子脸上的伤,一股暴怒之气从心底而出,吓得两个孩子不敢动。
林海峰看着孩子脸上的伤,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压问道:“四儿,五儿,告诉大伯谁打的?”
这时肖岚从王素娥怀里抬起头,哽咽地说道:“大哥,是那混蛋打的。”
林海峰骂道:“当年让你别嫁给他,你偏要嫁,你现在看看孩子成啥样了。”
听到林海峰的话,肖岚的哭声越来越大,王素娥推了林海峰一把说道:“喊啥啊,你就知道埋怨,小岚容易啊,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去一边去。”
林海峰这时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没人情味了,自己一大男人埋怨一个女人像啥话,这便语气平和地说道:“小岚,你别怪大哥,刚才看到两个娃身上的伤,一时太激动了,都是大哥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肖岚平复了一下心情,抽泣着说道:“大哥,这不怪你,当年我要是不那么犟也不会落得个孩子和我一起挨打的下场。”
林海峰说道:“小岚,别哭了,回来就好,现在老大老三都不在家,等他哥俩回来,怎么也给你把这口气出了,我要打折他的腿。”说到后面他变得咬牙切齿。
肖岚也没在哭,两个孩子被赵丽带去了隔壁房。
肖岚有些沙哑地说道:“大哥,我带着孩子回来,也没个地方住,我手里头还有一些钱,看能不能给修个房子,还有我和孩子那户口迁移的事。”
林海峰说道:“房子你就别管了,到明年你们就到三儿那新房子那先安顿下来。钱给孩子留着,到时让老大和三哥出钱给你们娘仨修房子,户口有你赵二哥,他会办好的,你就领着孩子在家安心住着,只是要委屈你们一段时间,到你赵二哥那住一个冬天,不过你就放心,明年三儿的房子就能建好。”
肖岚点点头,但还是说道:“我咋能让两个侄子掏钱盖房呢。”
王素娥接话说道:“小岚啊,你这就外道了,侄子也是儿,再说了,这是咱们林家的传统,老爷子走前交待给你大哥的,让林家人团结友爱,谁家有困难都得伸手帮一把,还叮嘱你大哥要照顾好你们,可老爷子才走,小弟就走了,这把我们打得懵了圈。这才没能把你们留在家里,为这个你大哥可没少埋怨自己。至于为啥让老大和三儿掏钱,那是因为他们掏得起,你就别担心了。”
肖岚在林家人的安抚下,也把那忐忑的心安了下来。她原本是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可自己大嫂连门都没让她们娘仨进,实在没法了才来的林家,可最是她不看好的林家,却能给她家人的温暖,难怪自己死去的丈夫,死时还想着要回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