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景迟劳累过度以至于眼睛有些花了,一晃眼之间,他仿佛看见屏幕上那个露出温柔却稍显呆板无趣浅笑的“闻司”眼睛微眯,嘴角翘起的弧度微微又上扬几分,一下子就透露出活灵活现的真实,仿佛那就是司闻本人。 景迟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定神再去看时那人物的脸上又变成了过分完美以至于有些假的笑容。 正在这时,公司负责人之一兼自己好友的朱飞打电话来,一开口就装作很轻松的调侃模式试探陆小鹿和司闻的事儿。 “我说金总,这个时候司闻转区,该不会真是你一手操纵?这也……”太不光明正大了点吧。 朱飞还没有说完就被景迟厉声打断了:“胡说什么?卢媛是怎么转到灵毓的你还不清楚么?” 菠萝TV因为和陆小鹿的合约快要期满就采用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打压她的人气,想要借此在续约时减低报酬,结果惹恼了陆小鹿直接期满解约,迅速签到了灵毓名下。 这在圈子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看来这是没打算步菠萝TV的后尘了,朱飞心中稍定但还是有些犯怵,老实说和景迟共事这么多年,本来就严肃老成的他板起脸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也不知这司闻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位,也是可怜。虽然是受人之托来打探消息,但打心底里朱飞还是对这个低调漂亮的主播很有好感的,于是叹了口气:“唉,人家小姑娘谋生也不容易,好歹也是个宝,你再不喜欢也别太刻薄。” 景迟的眉毛皱得都快要贴合在一起了:“我有说过不喜欢她?而且我什么时候刻薄了?” 朱飞欲言又止。 第一次签约你个大忙人没见面也就算了,后面续约公司有了起色老板有点架子不见面也可以理解,可是几次线上线下的活动从来都不声援不说,更是有人家出现的场合能推就推。 你说不想和这些主播闲扯关系就一视同仁嘛,偏偏对其他主播又那么认真负责,亲自签约不说,每逢活动之前还会在个人微博上转发支持,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对人家姑娘有成见。 如果真是不想搭理就算了,偏偏其他方面又严苛的要命,给人家定的礼物人数指标一直是全公司最高,商演广告推荐名额最少就不说了,每每出现什么大小问题总是在大会、小会、官方声明里各种义正言辞的毫不吝啬的批评指责。 有一次,唱见区一个男主播为了蹭热度故意炒作和司闻的关系这种躺着也中枪的事情,也会被强调成闻司引导了不良风向,明示暗示警告她别带歪了直播圈风气。 这么说来也幸亏是闻司对于灵毓有雏鸟情结是真爱,不然换哪个主播都受不了自家boss这么“喜欢”的,简直比潜规则还要让人难受。 朱飞还没想好怎么委婉措词,再提醒景迟一下,那边反倒是先不耐烦了起来。 “怎么不说了?”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回话,景迟盯着电脑屏幕已经换了无数种坐姿的少女,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耳机,今天没有开摄像头看不见本人就算了,现在连说了什么都听不见,真是让人着急,偏偏这电话又不能随意挂掉,于是他的语气里透漏着些许焦躁,以期对方能够懂点眼色。 “喂~宝贝!浴巾给我拿条新的进来!” 一个纤细好听的声音透过浴室朦胧的水汽、寂静的房间以及长长的电话线传到朱飞的耳朵里,如炮竹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炸开,又联系到今天景迟的心不在焉,同为男人的他好像一瞬间懂了什么,笑的暧昧而猥琐:“原来是有正事儿啊~~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也不待景迟主动驱逐就先一步挂了电话,满心说不出的激动,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向严肃冷漠像是个性冷淡似得的景迟居然也有这一天…… 景迟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有些无语,这个脑补狂又在自己脑洞里创造了什么奇怪的小剧场? 但他也懒得解释,看看屏幕里的小人保持同一个姿势很久了,景迟才趁机恋恋不舍的从身后衣柜里抽出一条新浴巾,走进隔壁客房敲响了浴室的门:“迟希希女士,您的浴巾已送达请签收。” 浴室门的刷拉一下子就打开了,水汽扑面而来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让景迟有些窒息。 从浴室里出现的女子身材娇小只到景迟的胸口,长了一张明丽的脸庞,浴袍太过宽大却不能完全遮挡住玲珑的身段,精致的锁骨和纤细修长的小腿令人垂涎,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正张扬美好的年纪,然而眼眸中沉淀出岁月的痕迹却早已暴露除了她的年龄。 她踮起脚来扯着景迟的耳朵,语气不快:“叫了你那么多声都不吭一声,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么?” “嫌我懒去找我爸啊,愿打愿骂当牛做马的还有什么不满意让你老往亲儿子家里跑?”嘴上抱怨着,但是景迟还是细致的用浴巾将郗希头发末梢的水擦干,呵护备至。 没办法,景迟自小就深受老爸的影响,将对待女人十二万分的耐心和他爸一样用在了迟希的身上。 “你是翅膀硬了和你爸一个鼻孔出气了是吧?”看到和景敬谦年轻时候长得七八分相似的景迟,迟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我怎么就碰上你们两个没救的闷葫芦?你真不愧是你爸的亲儿子,就这情商,猴年马月才能带回个女孩儿来?” 景敬谦同志是个闷葫芦不假,但景迟自己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这方面和父亲有共同点。 眼看到战火马上从老爸那里引到自己身上,景迟一边心不在焉的点头称是一边将自家母亲安抚好,出了客房门给又独守空房的老爸发了消息报告,一颗心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闻司的直播间。 重新坐在电脑前望着还在草坪上坐着的女孩子,心里不免有复杂。 最起码我爸的眼光比我好太多。 到底我是怎么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的呢? 盯着画面里笑颜如花的人物模型,景迟一边纠结的苦思冥想,一边习惯性的点击确认发送,将一长串的人民币礼物送了出去。 **** 司闻抱着双膝坐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似笑非笑的瞄了眼漂浮在自己前方的“独眼怪”,不紧不慢又重复了一边:“至于ET公司的内情”,她特意顿了顿,“我也是和大家一样一头雾水,只知道它是一家制作游戏很厉害,被传作是拥有和外星人一样技术的公司呢。” 她将“外星人”这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读音。